光晕染在她精致的绣鞋上:“姐姐说笑了,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
我盯着她,“聊你和我夫君是怎么合谋骗我的?
还是聊宣儿的死,你们到底有没有半分愧疚?”
她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姐姐误会了。”
“误会?”
我冷笑,“那不如你解释解释,为什么裴松之根本没入狱,却要骗我倾家荡产去赎他?”
裴辽辽沉默片刻,忽然叹了口气:“姐姐既然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
她抬眼看我,眼神竟带着几分怜悯,“兄长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
我几乎要笑出声,“让我变卖所有家当,让宣儿病死,这叫保护?”
“朝中局势复杂,”她压低声音,“有人要对付裴家,兄长不得已才演这出戏。
若他不装成入狱,那些人就会直接对你们母女下手。”
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一丝破绽,可她神色坦然,仿佛句句属实。
“那宣儿的死呢?”
我声音发颤,“也是不得已?”
她垂下眼,语气惋惜:“宣儿的事……确实是意外。
兄长很后悔。”
后悔?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姐姐,”她忽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触感冰凉,“兄长心里是有你的。
只要你愿意,一切还能回到从前。”
我慢慢抽回手,嘴角扯出一个笑:“好啊。”
她眼睛一亮:“姐姐想通了?”
“想通了。”
我轻声道,“明日家宴,我会出席。”
裴辽辽露出满意的笑容:“姐姐能这样想,再好不过。”
她转身离开,灯笼的光渐渐远去,祠堂重新陷入黑暗。
我站在原地,直到确认她走远,才从袖中取出那把匕首。
刀刃映着月光,寒芒凛冽。
裴辽辽,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翌日,家宴。
我换上了一身素净的衣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簪子——这是从前裴松之送我的定情信物。
丫鬟替我梳妆时,小心翼翼地问:“夫人今日气色好多了,是要去见老爷吗?”
我对着铜镜抿了抿口脂,轻声道:“是啊,总要见面的。”
丫鬟露出欣慰的笑,却不知镜中的我,眼底一片冰冷。
宴席设在花园的水榭,我到时,裴松之已经坐在主位,裴辽辽陪在一旁。
见我来了,裴松之立刻起身,眼中竟有几分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