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按下接听键。
“婷婷!
你快回来!”
我妈的哭喊声刺得耳膜生疼,“小杰不行了...你哥他们都...”我慢条斯理地转着钢笔:“妈,家里不是有您和我哥在吗?
什么时候轮到我来拿主意了?”
“你管这些做什么!”
她突然拔高音调,“赶紧买票回来!”
钢笔“啪”地掉在桌上,我勾起嘴角:“最近期末考,来回车票要两百多呢。”
“要不您先给我转点钱?”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喘息声:“白眼狼!
亲侄子要死了还想着钱!”
是啊,钱。
比起你们上辈子要我的命,这点车票钱算什么。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我是周大雷”的好友申请。
正纳闷时,我妈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我盯着这两个同时闪烁的界面,突然笑出了声:“妈,你们这是...打算卖女儿凑医药费?”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胡...胡说什么!”
她声音突然拔高,“是小杰想姑姑了!”
“正好老周家儿子从城里回来,就见个面吃顿饭。”
上辈子也是这样,为了给侄子凑补习费,她收了三万彩礼,把我许给村主任的傻儿子。
就连我死了都不让我安生,要和别人配阴婚。
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声音冷得像冰:“就是那个快四十还没娶上媳妇的周大雷?”
我妈急忙辩解:“哪有四十!
虚岁三十八!”
“年纪大会疼人,你这孩子不懂。”
“会疼人你怎么不嫁!”
我气得浑身发抖。
她脱口而出:“人家又看不上我!
再说小杰是老张家的独苗,你当姑姑的管他天经地义!”
“他是你张家的孙子,关我屁事!”
我死死攥着手机,“不是整天说女儿是外人吗?
现在想起我这个外人了?”
没等她再开口,我直接掐断通话。
16医药费像座大山,终于压垮了我哥和嫂子。
他们不顾医生阻拦,硬是把侄子接回了家。
谁曾想第二天深夜,侄子突然抽搐着吐出黑红色的米粒,等救护车赶到时,人已经僵了。
抢救室外的长椅上,我哥捶胸顿足地嚎哭,嫂子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妈瘫在地上哭天抢地。
我倚在消防栓旁边,看着他们扭曲变形的脸,内心却毫无波澜。
收拾行李时,我把支教通知书折好塞进内衣夹层。
这是所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