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小学的聘任书,签了整整三年。
踏上Z265次列车那天,手机突然震动。
我妈的语音条里满是哭腔的咒骂:“家里死了人你都不回!”
“早知这样当初就该把你摁尿桶里淹死!”
我望着窗外渐远的站台,指尖在删除键上停留片刻,最后直接拉黑了所有联系人。
列车穿过隧道时,手机信号格彻底归零,就像我和那个家,终于断了所有牵连。
17三年后,我在拉萨的茶馆里偶然听见乡音。
“老张家那媳妇疯了,整天在村口啃发霉的红米。”
“她男人在工地摔瘫了,赔的钱全填了医药费的窟窿。”
“老太太更绝,一把火把儿子和自己都...”我捻着转经筒,看酥油灯在经幡下摇曳。
葬礼上,我给每座坟都撒了把西藏带来的青稞,就像当年,他们撒在我棺材上的土。
回程的飞机穿过云层时,舷窗外的阳光突然倾泻而下,烫得我眼泪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