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之后,她开始画自己。
每天画不同角度的自己,眼神越来越陌生。
再后来,她开始说镜子里的她不听话……最后有天,她在镜子前上吊自杀,自画像用自己的血画完,画里她嘴角是笑的。”
苏晚舟喉咙干涩:“画呢?
还在吗?”
老者沉默了很久,说:“那幅血画,是和镜子一起埋了的。
有人说,她没死透——魂魄藏进镜子,附在画中。
只要有人肯‘继续为她画完那张脸’,她就能回来。”
“而画完她脸的那个人,就会被镜子‘吃掉’。”
苏晚舟打车回了城。
他知道他无法逃开。
镜子——或者说她——已经和他绑定。
他重新站在画室门前,钥匙插进去的一瞬间,他心跳几乎停了。
门后传来滴水声。
他推开门,地板上是一滩滩血色颜料脚印,从镜子一路延伸到他昨天放画笔的桌上。
而镜子,再次正对着画布——明明昨晚他是把它背过去、钉死的。
桌上的画布上,不知什么时候完成了整张女人脸。
那是一张他从未真正“画”过的脸,可笔触分明来自他手。
女人的眼珠向左下微偏,像是在看什么。
他顺着画面方向一看——镜子里,他自己的影子正在慢慢张嘴,嘴角咧得极不自然。
画中的女人笑了。
镜中的他,也笑了。
他却哭了。
当天夜里,他再度入梦。
但这次不是画室,而是一间雪白的美术教室。
四周摆满了空白画布。
只有中间一张画架上,放着那面镜子。
镜中,是他自己。
镜中他笑着开口:“轮到你了。”
接着,镜中苏晚舟抬起手,缓缓从画架后拖出一张人皮。
是画出来的。
皮肤表面全是颜料与血水。
“画吧。”
“你要画的,是你自己。”
苏晚舟惊醒,发现自己正拿着画笔,坐在画室中央,对着镜子发呆。
而眼前的画布,已经画出半张脸,正是——他自己。
他不知道那幅画什么时候画的,不记得自己动手的过程,但画上连脸上的那颗痣都精准描出。
这时,他听见镜子里传来一个细微的笑声:“你快完成了。”
“快……快了……”他尖叫着拿起剪刀猛刺画布,画破了。
但鲜红的“颜料”却喷到了他的手上,粘稠、热烫——像是血。
而镜中的“他”,依旧完好,微笑。
“毁不了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