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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脑子里翁的一声,灰雾掉落一块碎片:薛宁和西装男在沙发上咬耳朵,接着听见她喊,她都怀孕了,再拖就来不及了!
还没等我看清,碎片化了,灰雾也减少十分之一。
薛宁咣当一声把表格拍在桌上,指甲缝里全是血迹:“名字。”
我甩了甩发胀的脑袋,低头看见“死亡登记表”几个大字,喉咙发紧:“我...真死了?”
薛宁镜片反着电脑蓝光,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乱蹦:“早给你登记完了,签个字就能上路”一支笔放到了我的跟前,钢笔尖头的墨汁滴落纸面,像是一摊干涸的血迹,薛宁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不禁疑惑地问:“我刚刚不还躺在病床上吗?
怎么现在就已经死了?”
薛宁手一挥,墙壁泛起一点水纹状的涟漪,映照出我在外界的现状。
我盯着墙上水波纹里盖着白布的尸体,后脖颈汗毛都竖起来了。
老道士说的“替身还债”突然再次在脑子闪过,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发什么愣!”
薛宁用手敲了敲桌子。
我回过神,拿起笔,笔尖刚碰到纸面,突然有个声音在颅腔内炸开:别签!
跑!
我猛地顿住刚划第一笔的手,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周围。
键盘声突然变得又急又碎,像催命符。
我假装弯腰系鞋带,瞄见楼梯口的绿光,刚退半步,就听见键盘声戛然而止。
薛宁脖子咯吱咯吱抬起来,镜片泛着死白:“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猛地窜出去,拖鞋拍的啪啪响。
身后突然传来高跟鞋踩瓷砖的脆响,踏、踏、踏,每声都像踩在脊梁骨上。
02冷风顺着后脖子灌进来,楼梯口那盏绿灯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急急忙忙跑上台阶,墙上血红的“4”字刺得我手心冷汗直冒,这鬼地方到底该怎么逃出去啊?
四楼走廊暗得像泼了墨,比三楼还瘆人。
我趴在窗户往外瞅,后槽牙都开始打颤了。
外面是一片枯树林,光秃秃的树枝像爪子一样戳向天空,地上铺满了暗红色的烂叶子。
这不是市中心的医院么?
平时最堵的路段就是这医院。
我的大腿开始抽筋,胳膊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吞了口唾沫,惨绿的灯光照得我眼睛都花了。
突然。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薛宁的声音从三楼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