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姑娘,在下姓史名渊自号悬芳。”
姓史?
京城还会有姓史的人吗?
史家不是被灭门了吗?
我心中咯噔一下,“告诉我干什么?”
“十七年过去了,我无一日不思念小姑母在世时的时光,虽不明显,你和她还是有几分相像,不过你放心,对姑母不熟悉的人看不出来的。”
“你究竟在说什么?”
“罢了,既然姑娘虽心有疑窦却不相信在下,便缘止于此,以后再说吧。”
说完,他走进重重纱幔之中,我追着追着就迷路了。
难不成,我真遇到醉仙胡言乱语了?
当夜,师父很晚才回到客栈,第二日又出门去了,我再溜进醉仙楼去找那史悬芳,也不见影子了。
第三日,师父收拾行囊要回家,我和阿四也匆匆离去了。
这次回来以后不知为何,一向早起的师父变得常常懒床,一起来便坐在摇椅上出神发呆,抚摸手上的宝剑月湖,食少眠多,不再出门交际,不愿生活。
偶一日下午,她睡在摇椅上一动不动,气息微弱,我预感不好,跪在她身旁蔫蔫地哭着摇晃她。
她缓缓睁眼看着我,仍是那么温柔慈爱,摸了摸我的头,问道,“看了箱子里的信,作何感想?”
我大哭,急忙认错,“我错了师父!
我不该看的!
请师父惩罚!”
“你既已全部知晓,待我归去,又有何打算?”
我哭得更凶了,“师父不要走,师父!”
“说!
有何打算?”
“师父,都是他们,都是他们害你!
是他们让你伤心痛苦,你去京城既已见了他们,为何不手刃了仇人?”
师父没再言语,闭上眼睛,火红的夕阳照在她的脸庞上,见不到一点苍白,仿佛仍热烈鲜活,可手中剑仍紧握,杯中茶已微凉。
从京城归家两年以后,师父去了。
师父生前悉心照料庭院中一棵金丝楠,我将它砍倒,亲手做了一副棺材,收拾师父遗容,将她安置在了后院,尚不安葬。
我要让那伪善至极的皇帝将师父梓宫迎回皇陵,向天下万民低头认错,承认弑亲弑父得来的皇位,究竟多么肮脏!
他寄来那每一封信,都让师父想起父亲和弟弟们被残忍虐杀,让师父想起恋人的冷血背叛,他让师父不得安宁,最终厌倦尘世离我而去。
他那些信究竟是思念师父,还是将自己的暴虐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