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青梅之约暮春的风裹着细雪般的青梅花瓣掠过青石板,林小满攥着牛皮纸袋往巷子深处跑,裙摆扫过墙角新发的蕨类植物,沾了几片嫩绿的叶子。
转过第三个弯,她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倚在朱红剥落的院门前,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像一只即将振翅的白鹤。
“沈砚!”
她气喘吁吁地扬了扬手里的纸袋,“我买到最后一份绿豆冰沙了!”
少年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
他接过冰沙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带着春日特有的微凉。
十五岁的林小满没察觉到自己发烫的耳尖,只顾着絮絮叨叨:“书店老板说下周进《灌篮高手》最新卷,我们还是老时间去抢好不好?”
沈砚低头舀起一勺冰沙,细碎的冰晶在他唇齿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他们相识的第十年,从弄堂口的幼儿园到市重点高中,他的书包里永远备着她爱吃的橘子硬糖,她的铅笔盒里藏着帮他收集的球星卡。
青梅竹马的情谊像屋檐下经年累月的燕窝,看似摇摇欲坠,却早已深嵌进彼此的生命。
变故发生在高三那年的暴雨夜。
林小满举着伞冲进医院时,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她眼眶发酸。
沈砚的母亲攥着诊断书的手在发抖,泛黄的纸张上“骨肉瘤”三个字洇开一片水渍。
她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少年苍白的侧脸,床头那本没写完的习题集上,还趴着一只风干的枫叶书签——是去年秋天他们逃课去栖霞山捡的。
“小满,你说大学的樱花会比巷口的青梅树好看吗?”
化疗最痛苦的日子里,沈砚总爱这样问。
林小满就把从杂志上剪下来的武大樱花贴在他床头,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
命运却在那年夏天按下了暂停键。
当录取通知书同时寄到两家信箱时,沈砚正在无菌病房里与死神搏斗。
林小满攥着复旦的录取通知书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窗看他熟睡的面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细的阴影,像两片脆弱的蝶翼。
2 重逢的暖意再见面已是五年后。
林小满在上海外滩的落地窗前整理报表,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她转身时,正对上沈砚略显苍白的笑脸。
他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手里握着一束白桔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