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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发表时间: 2025-05-29
整个酒吧瞬间陷入死寂,背景音乐都显得刺耳。

阿磊脸色瞬间涨红,铁塔般挡在我身前。

“他不接客,换个人——怎么?”

顾雨慢条斯理从鳄鱼皮手包里抽出三叠钞票,重重甩在吧台上。

纸钞哗啦散开的声响惊动了全场。

“这不是钱的问题……”砰!

又是五叠钞票。

“姐,您别为难我……”砰!

砰!

砰!

随着顾雨的大手一挥,大理石桌面瞬间被刺眼的红色填满。

她勾唇冷笑,眼尾的朱砂痣随着表情轻颤:“你不是经常陪酒吗?

十万买你陪我们喝一场酒,不过分吧?”

我不忍看着阿磊为难,于是端起面前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当然,乐意奉陪。”

顾雨笑容温和,却透着冰碴:“先干一瓶威士忌吧。”

顾雨身旁的富婆们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兴奋地拍手起哄。

我端起威士忌往嘴里猛灌,烈酒下肚烧得胃里翻涌,像无数细小的针在扎。

“小帅哥好酒量啊。”

“为了钱能屈能伸,真是大丈夫啊。”

周围的哄笑声和酒杯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顾雨却突然揪住我的领带,将我拽得几乎贴住她的红唇:“不能喝了?

跪下来求我,我就放过你。”

我扯了扯嘴角,将最后半瓶倒进嘴里,之后便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昏迷前,我看到顾雨脸色极其难堪,有富婆想拉着我离开,却被顾雨拦着,刻意压低的声音充满愤怒:“谁敢碰他,我就弄死谁!”

我在陌生的大床上醒来,浑身酸痛。

丝绸被子滑落,后颈的齿痕还在发烫。

裹着浴袍起身时,听见客厅传来冰块碰撞声。

顾雨斜靠在沙发上,黑色蕾丝睡袍松垮地挂在身上,大片肌肤裸露在外:“醒了?

早餐在烤箱。”

我盯着她锁骨处的红痕,喉咙发紧:“昨晚......还不够明显吗?”

她慵懒地晃着酒杯,眼神妩媚勾人。

“这怎么可能?”

顾雨拿出一份合同递给我,内容大致是我当她的情人,她每个月给我十万。

“我不会同意。”

“你确定吗?”

顾雨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

“我昨晚录下了你说的所有话,要不要听听你说的那些龌龊话?”

我浑身冷汗直冒,如坠冰窖。

一股滚烫的羞辱感灼烧着五脏六腑。

那些深埋在心底、连自己都不敢直面的念头,此刻被赤裸裸地扒开,就像被剥光衣服示众。

“我知道你爱面子,那如果我把这段视频公之于众,会怎么样呢?”

我攥紧拳头:“你故意的。”

她踩着高跟逼近,香水味扑面而来:“对啊,就是故意的,当年你把我丢在雨里时,怎么没想到今天?

选吧——当狗,还是身败名裂。”

挂钟的滴答声震得耳膜生疼。

我抬眼迎上她淬毒般的目光,哑声道:“我死也不会当你的玩物。”

顾雨突然捏住我的下巴,眼神阴冷:“你觉得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们的酒吧倒闭。”

“你觉得你还有退路吗?”

我在更衣室角落翻出皱成一团的廉价西装。

而顾雨的高定礼服,笔挺地悬在镀金衣架上,连一粒珍珠纽扣都闪着傲慢的光。

镜中狼狈的倒影刺得眼眶发酸,我叹了口气,胡乱套上衣服,走出酒店。

阿磊的来电在此时炸响,声音带着哭腔:“他们砸了酒吧!

说三天内必须还一百万!”

暴雨劈头盖脸浇下来,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成血色光斑。

这些年东拼西凑的积蓄,全填进了欠债里,如今连房租都要拖欠,哪还能凑齐百万巨款?

“他们说要是拿不出钱,就把你妈妈的视频发到网上”阿磊抽着鼻子:“我去工地搬砖,再把摩托车卖了......我看看还能不能再借点钱吧。”

挂断电话后,我盯着通讯录里那个被反复摩挲的名字,最终决定拨通。

电话响到第七声才接通,背景音里是震耳欲聋的电子乐。

“林昼?”

熟悉的女声裹着电流传来。

我的喉咙像卡着玻璃渣:“知夏,你能借我三十万吗?”

那边突然爆发出酒杯碎裂声,紧接着是男人的咒骂。

“稍等。”

脚步声由远及近,金属门重重摔上的闷响后,世界终于安静。

我攥着快被捏变形的手机,做好被挂断的准备。

“要现金还是转账?”

林知夏爽快答应了下来:“卡号发我,半小时到账。”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冰冷的寒风中竟也带着些许的暖意。

傍晚,总监敲响我工位的隔板:“明天晚会,你负责对接顾氏集团的顾总。”

三小时前我刚还清一百万的欠款,还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

总监给我布置任务,我便更不好推脱了。

我抱着产品册进包厢门时,正对上顾雨冷艳的眼神。

银灰西装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冷白如瓷的肌肤更衬得她五官更加美艳。

总监突然推了一下愣神的我,产品册哗啦啦散落一地。

“顾总,这是我们的设计师。”

顾雨指尖划过设计图稿,唇角勾起冷笑:“现在什么人都能当设计师吗?”

“哪能啊!”

总监赔笑着把平板电脑塞给我,林昼之前可是得过国际奖的,改图、提案、跪舔甲方都在行!”

众人一阵哄笑。

宾客们举着香槟围拢,总监用肘部撞我,低声说:“还不快敬顾总一个?”

顾雨含笑,眼神像冰刃般扫过我。

“顾总,我敬您。”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腐蚀着食道。

众人叫好,开始向顾雨敬酒,可她却一一推脱。

这时总监提议:“不如让小林替顾总代喝吧。”

顾雨撇了一眼我,笑道:“好啊。”

桌上近乎一半的酒都灌进我的肚子里,直到我实在撑不住,跑去洗手间呕吐,众人才换了灌酒对象。

我拖着昏沉的脑袋回来,顾雨将图纸甩进我的怀里,我没接住,散落一地。

“既然喝不了了,那就回去赶稿吧,明天早上我要看到结果。”

我弯腰捡起散落的图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哄笑声中,总监又甩来一沓文件:“顾总是大客户,你可要好好接待啊。”

此后半个月,我活在永无止境的修改地狱里。

顾雨总能从完美方案里挑出刺,凌晨三点的办公室,只有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嗡鸣陪着我,咖啡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高跟鞋声,我以为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没想到竟是顾雨。

顾雨倚着门框,月光为她镀上层冷冽的光:“这个点还在改稿吗?”

我强撑着坐起来,没回话。

后颈的酸痛顺着脊椎往下爬,太阳穴突突跳动。

长时间的身体透支,让我连开口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她将厚厚一沓纸甩在桌上,上面密密麻麻列着我所有的债务。

“当年因为我穷你才分手,为什么她欠了债你却甘愿背锅?”

她俯身贴近我耳边,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我浑身发抖,死死咬住下唇。

顾雨忽然轻咬我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今晚跟我回去,我就把债全给你还完。”

“滚——“我刚吐出一个字,她冰凉的手掌便覆上我的嘴。

顾雨无情地压榨我肺里的空气。

光线在头顶的白炽灯下模糊成团,视线仿佛糊上了一层雾霭。

血液滚烫着在血管里奔涌,像是沸腾的硫酸,回流到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蚀骨的疼痛。

我无力挣扎,任由她堵我嘴的手越来越用力。

恍惚间,我又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

母亲绝望的尖叫和我无助的哭喊萦绕在耳畔。

意识模糊前,我听见自己骨骼与瓷砖碰撞的闷响。

“林昼!”

顾雨的惊呼刺破耳鸣,带着某种近乎失控的颤抖。

她蹲下身时,我看见那双总含着让我死的眼睛此刻翻涌着惊惶。

一时间,我真的以为回到了过去。

“顾雨,能不能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