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动作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连动一动手指都无比艰难。
视线缓慢地聚焦,头顶是惨白的天花板,单调的吸顶灯发出嗡嗡的、令人烦躁的低鸣。
记忆如同被撕碎的潮水,带着血腥的咸腥和冰冷的绝望,猛地回灌进干涸的意识之海——混乱的宴会厅……沈恪扭曲的嘶吼……闪着寒光的刀尖……陆沉舟如同神祇降临的雷霆一击……沈恪在污秽中翻滚惨叫……然后……是那个如同淬毒诅咒般被嘶吼出来的名字……顾瑶……落雁矶……那致命的一推……“噗——”喉咙深处似乎还残留着那口鲜血喷涌而出的滚烫和腥甜。
胃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生理性的抽搐。
顾瑶……真的是她?
那个曾经和我分享所有少女心事、在我失去江临后抱着我一起痛哭、陪我度过无数个不眠之夜的顾瑶?
那个笑容甜美、眼神关切的……闺蜜?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至亲之人从背后捅刀的、深入骨髓的冰冷背叛感,瞬间攫住了心脏,带来一阵窒息般的绞痛。
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道颀长而冷硬的身影,如同融入这片惨白背景的浓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是陆沉舟。
他换下了昨晚宴会上的那身黑色西装,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衬得他肩线愈发宽阔挺拔,也柔和了几分他周身那种生人勿近的凌厉气场。
但那双眼睛,依旧深不见底,如同蕴藏着风暴的寒潭。
他的脚步很轻,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径直走到了我的床边。
他停在那里,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垂眸看着我。
那目光不再是昨晚在露台上那种燃烧着七年仇恨的噬人疯狂,也没有了在宴会厅掌控全局时的冰冷威压。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难以解读的复杂。
像是审视,像是探究,又似乎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细微的疲惫?
病房里一片死寂。
只有我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冷冽的雪松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无声地流淌。
“醒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我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极其轻微地眨了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