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量,在这一握之间,彻底离他而去,换来了五条在风中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船的钥匙。
<“成交!”
“陈记返程船运”——一块用烧焦的木炭歪歪扭扭写在褪色旧木板上的招牌,被陈宇亲手钉在了通济渠东岸码头最不起眼的角落,紧挨着一堆散发着鱼腥味的破渔网。
这块招牌简陋、粗鄙,甚至带着点穷酸的滑稽,混杂在码头林立的、或气派或古旧的商号旗幡中,像一颗不起眼的、沾满污泥的石子。
陈宇站在招牌下,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五艘破船。
昨夜一场小雨,甲板上积着浑浊的水洼,映出灰蒙蒙的天空。
船身那些丑陋的补丁在阴天的光线下更加显眼。
船工?
他环顾四周,只有几个和他一样、刚从苦力行当里挣扎出来的年轻面孔,眼神里带着茫然和对未来的忐忑,局促地站在泥水里。
这些人,是他用比扛包稍高的工钱,硬拉来的。
他们不懂什么漕运,只知道跟着这个眼神沉静、肯先付一半工钱的年轻东家,或许能多吃一口饭。
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五艘破船,几个懵懂的伙计,一块炭写的招牌,还有……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
陈宇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干涩和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他走到岸边,对着那些在卸货区忙碌的、来自南方的商贾,运足了力气,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码头的喧嚣:“返程船!
扬州!
苏州!
杭州!
空舱位!
装货就走!
运费——只要官船三成!”
声音落下,周围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几个正指挥伙计搬运丝绸箱的南方商人动作顿住了,怀疑地转过头。
扛包的苦力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官船三成?
这价钱低得简直像在吆喝卖烂菜叶子!
“小兄弟,你这船……”一个穿着绸衫、蓄着山羊胡的商人走近几步,挑剔地打量着那几艘在浑浊渠水中微微摇晃的破船,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怀疑,“能行吗?
这要是走到半道散了架,我那几箱新茶找谁赔去?”
“就是,官船虽贵,好歹稳当,有官府押着。”
另一个胖商人接口道,摇着头,“你这……太悬了。”
质疑声像冰冷的河水,泼在陈宇脸上。
他没有争辩,只是指着那块炭写的招牌,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