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窗格越来越窄,如同信号不良的频道,画面闪烁不定,随时可能被彻底覆盖。
林哲的意识像一种强效的、不断增殖的病毒,在我的神经突触间疯狂复制、链接。
他不再满足于夜晚的渗透和肢体的短暂操控。
白天,我的行为举止开始出现越来越多、无法掩饰的异样。
我会在泡茶时,下意识地拿出林哲最喜欢的廉价茶包,用滚烫的开水直接冲泡,而不是我习惯的温水和精致花茶。
当苦涩粗糙的液体滑过喉咙,我才猛地呛咳起来,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我的选择。
对着镜子梳头时,镜中的女人会突然露出一个极其陌生、带着林哲式温和却又疏离的微笑,眼神专注地凝视着镜面深处,仿佛在评估一件精密仪器的运行状态。
那眼神让我毛骨悚然。
更可怕的是语言。
和同事通电话时,我的口腔肌肉会不受控制地扭曲,吐出的句子结构严谨、逻辑分明,充满了林哲惯用的那些晦涩的技术术语和转折词——“鉴于”、“然而”、“从数据层面看”、“需要强调的是”……同事在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小心翼翼地问:“苏婉?
你……没事吧?
听起来有点……不太像你?”
我只能慌乱地找借口挂断电话,手心全是冷汗。
每一次这样的“失控”,都像一把钝刀,在缓慢地凌迟我残存的自我意识。
我能感觉到“他”在熟悉这具身体,在调试神经接口,在耐心地等待一个彻底完成“覆盖”的临界点。
而我,被困在这具逐渐陌生的躯壳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边界一寸寸失守,像一个绝望的守城者看着城墙在无声中片片剥落。
最终的时刻,在一个毫无征兆的傍晚降临。
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整个客厅染成一片浓郁、粘稠的血红色。
我刚从一场短暂的、被林哲记忆碎片占据的恍惚中挣脱出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厨房,想倒杯水压一压喉咙里翻涌的恶心感。
经过玄关那面巨大的穿衣镜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镜面。
脚步,瞬间凝固。
镜子里映出的,是我的身体,穿着我常穿的米白色家居服。
但那张脸……那张脸的表情,却让我浑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冻结!
那不是我。
镜中的“我”,嘴角正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