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病号服的衣角。
她瘦得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走。
我沉默地看着她。
看着这个同样被命运推到悬崖边的女人。
看着她眼中那片沉寂的死海。
良久。
我开口。
声音低沉。
“跟我来。”
苏晚抬起空茫的眼。
似乎有些不解。
但没有问。
只是默默地。
像个失去牵线的木偶。
跟在我身后。
脚步有些虚浮。
电梯上行。
抵达顶层。
推开厚重的防火门。
凛冽的寒风瞬间灌满口鼻。
带着楼顶特有的尘土和空旷气息。
这里是医院的天台。
视野骤然开阔。
灰蒙蒙的天空压得很低。
整个城市匍匐在脚下。
像一片巨大的、冰冷的钢铁丛林。
苏晚被风吹得瑟缩了一下。
下意识抱紧了手臂。
病号服在风里鼓荡。
她看着空旷的天台。
又看看我。
眼神里是纯粹的茫然。
我走到天台边缘。
离那冰冷的护栏还有几步的距离。
停下。
转过身。
面向她。
从大衣口袋里。
拿出一样东西。
不是扑克。
不是硬币。
也不是羽毛。
那副冰冷、沉重。
曾禁锢了我十年自由的手铐。
在灰白的天光下。
泛着金属特有的、无情的冷光。
苏晚的目光落在手铐上。
瞳孔微微一缩。
闪过一丝惊愕。
随即又归于更深的疲惫和困惑。
我摊开掌心。
让那副手铐完全暴露在风中。
“魔术。”
“变不了生死。”
我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却清晰地传递过去。
“但或许……能变点别的。”
苏晚依旧沉默地看着我。
看着我手中的手铐。
风吹乱了她枯草般的短发。
露出同样苍白脆弱的脖颈。
像一株随时会被折断的芦苇。
我抬起双手。
将那只沉重的手铐。
举到面前。
惨淡的天光下。
冰冷的金属反射着微弱的光。
我的目光。
越过这副曾象征屈辱和枷锁的刑具。
落在苏晚空茫的眼睛里。
然后。
双手缓缓合拢。
将那副手铐。
紧紧包裹在掌心。
金属的冰冷透过皮肤。
渗入骨髓。
我闭上眼。
隔绝了眼前灰暗的天空和城市。
隔绝了苏晚那令人窒息的疲惫。
也隔绝了所有翻腾的、冰冷的过往。
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像无数逝者的呜咽。
像小杰最后微弱的呼吸。
像王小雨在废墟里绝望的嘶喊。
像沈心玥坠楼时灌满耳朵的风声。
掌心紧贴着手铐粗糙冰冷的棱角。
用尽全力。
仿佛要将这金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