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闻的心跳,在暮色渐合的草原上轻轻回荡。
一种无声的、浓稠得化不开的情愫,在每一次身体无意的贴近中,在每一次心跳的共振里,悄然滋生,如同这草原的夜色,温柔而坚定地将他们包裹。
阿尔山微微侧过脸,脸颊几乎要贴上他的下巴。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柔软,像羽毛搔刮着他的耳廓:“鹰……飞累了,草原……有你的巢。”
陈暮的心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涌起铺天盖地的暖流和酸楚。
他低下头,鼻尖蹭着她柔软的发丝,手臂将她纤细的腰肢圈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喉结滚动,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回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轻轻落在她的发间:“嗯。
不飞了。”
库都尔的秋天来得迅猛而霸道。
几场冷雨过后,天空骤然拔高,呈现出一种凛冽的、近乎透明的蓝。
无垠的草原褪去了盛夏的浓绿,染上大片的金黄、深褐和暗红,如同打翻的调色盘,壮丽又苍凉。
风变得锋利起来,呼啸着卷起枯草和落叶,带着一种横扫一切的萧瑟意味。
陈暮小屋的窗台上,阿尔山不知从哪里移来的一小盆野菊,开出了几朵倔强的黄色小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依旧散发着细微的、清苦的香气,像是对抗寒冬的最后一点倔强。
小屋里的空气却不再冰冷。
炉火重新燃起,将温暖的光晕投射在墙壁上。
墙角堆着阿尔山家送来的、足够烧一冬的干牛粪饼,散发着一种干燥的、属于草原的气息。
陈暮坐在炉边,手里不再是削着无用的树枝。
他在用一把小巧但锋利的瑞士军刀,仔细地削着一块纹理细密的桦木。
刀锋游走,木屑簌簌落下。
他的神情专注而平静,眼神深处却沉淀着一种过往所没有的沉稳和力量。
阿尔山盘腿坐在他对面的小马扎上,膝盖上摊开一本旧杂志——那是陈暮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里面有一些关于蒙古族服饰的图片。
她看得津津有味,手指无意识地模仿着图片上的刺绣针法,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悠长的蒙古长调。
炉火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奶茶的暖香和木头被烘烤的干燥气息。
一种家常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