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了一辈子……” 父亲老泪纵横，佝偻的背像一张破旧的弓。
第二天，我带着日记本走进教室。
“同学们，今天我们要读一个真实的故事。”
当我念出母亲的文字时，教室里鸦雀无声。
小琴的眼泪滴在作文本上，阿贵攥紧了折纸船的手。
“老师，” 小琴突然举手，“我们可以给洮河写信吗？
把想说的话告诉那些回不去的人。”
秋雨依旧在下，我带着学生们来到晒谷场。
大家把写满祝福的纸条折成纸船，放入临时挖出的小水渠。
“愿洮河的水，带去我们的思念。”
小琴的声音清脆而坚定。
看着纸船顺流而下，我仿佛看见母亲和大哥在云端微笑，他们的身影与学生们的笑脸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跨越时空的画卷。
回到家，父亲正对着母亲的遗照发呆。
“妮儿，我想回一趟甘南。”
他的眼神望向西南方向，“去看看大哥的坟，把这些年的话都告诉他。”
我握住他的手，感受到岁月的沧桑与释然。
窗外，一株野生的刺玫在雨中绽放，粉色的花瓣上挂着水珠，像极了洮河岸边永不凋零的思念。
第十四章 洮河冰裂声与未说完的告别甘南的风裹着砂砾扑在脸上时，父亲的轮椅碾过纪念馆前的碎石路，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脖颈上挂着母亲的断指银戒，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是他坚持要随身佩戴的信物。
我望着远处雪山融水汇成的洮河，突然想起母亲发病时总说的 “冰面要裂了”，此刻盛夏的河面波光粼粼，却在记忆里泛起层层寒意。
“同志，请问有冶力关镇老移民的记录吗？”
我向纪念馆工作人员出示母亲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在空调风里轻轻颤动。
对方推了推眼镜：“刚好有位老人常来，他或许知道些往事。”
话音未落，角落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拄着枣木拐杖的老者颤巍巍转过身，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大：“这字迹... 和秀兰一模一样！”
父亲猛地抓住轮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您认识她？”
老者布满老年斑的手抚过日记本，声音带着哭腔：“我是她发小！
当年她大哥追去兰州后... 再也没回来。
有人在山崖下找到他的羊皮袄，怀里还揣着...” 他哽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