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点与投影里母亲的笑容重叠。
恍惚间,我听见铜铃清脆的声响,看见母亲穿着月白色对襟衫,断指轻抚过每一封信封,父亲和大哥站在她两侧,三人的影子在冰川上渐渐透明,最终化作漫天飞舞的经幡。
“或许,所有的信都寄到了。”
我对着洮河轻声说。
河水裹挟着雪粒奔涌向前,远处传来藏民诵经的声音,与学生们的笑声、铜铃的轻响交织成歌。
我将完整的铜铃系在经幡柱上,金属在风雪中摇晃,铃音穿透云层,仿佛在回应母亲二十三年来每一个未说出口的思念。
暮色四合时,我收到虚拟邮箱的最后一封邮件。
发件人依旧空白,附件是张老照片:湘西的晒谷场,年幼的我趴在母亲膝头,父亲站在身后微笑,远处的野蔷薇开得正盛。
照片下方有行小字:“有些信不必寄往远方,因为思念本身,就是永不褪色的邮戳。”
洮河的水仍在流淌,带着三代人的故事,流向更辽阔的远方。
而那些被时光掩埋的信件,那些未说出口的爱与遗憾,终将在记忆的冰川上,永远闪耀着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