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萧然季凉川的其他类型小说《栀子花不谢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糖小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萧然自杀后,季凉川调查日记发现他因同性恋情遭霸凌致死。>他精心策划,囚禁了所有参与霸凌的女生。>当最后一名受害者尸体被发现时,季凉川在墓园吞下药片。>魂魄离体之际,他看见沈萧然在晨光中伸手:“凉川,放下仇恨吧。”>季凉川泪流满面:“我做不到...她们毁了你...”>“可你把自己也毁了,”沈萧然微笑,“替我去看看今年的栀子花,好吗?”>三年后,墓园的栀子花田成了景点。>季凉川作为警局顾问,总在破案后带着卷宗来看沈萧然。>卓文远远望着他平静的侧脸,终于松了口气。1回忆近郊的墓园,在魔幻世界的光怪陆离中,像一块沉静的墨玉。它远离喧嚣都市的霓虹与飞驰的魔法坐骑,只有风拂过古老石碑的低语,和泥土深处沉睡灵魂的呼吸。鬼族的...
《栀子花不谢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沈萧然自杀后,季凉川调查日记发现他因同性恋情遭霸凌致死。
>他精心策划,囚禁了所有参与霸凌的女生。
>当最后一名受害者尸体被发现时,季凉川在墓园吞下药片。
>魂魄离体之际,他看见沈萧然在晨光中伸手:“凉川,放下仇恨吧。”
>季凉川泪流满面:“我做不到...她们毁了你...”>“可你把自己也毁了,”沈萧然微笑,“替我去看看今年的栀子花,好吗?”
>三年后,墓园的栀子花田成了景点。
>季凉川作为警局顾问,总在破案后带着卷宗来看沈萧然。
>卓文远远望着他平静的侧脸,终于松了口气。
1 回忆近郊的墓园,在魔幻世界的光怪陆离中,像一块沉静的墨玉。
它远离喧嚣都市的霓虹与飞驰的魔法坐骑,只有风拂过古老石碑的低语,和泥土深处沉睡灵魂的呼吸。
鬼族的守墓人李伯,身形在薄暮里显得有些飘忽。
他停下修剪墓旁常青藤蔓的手,浑浊却温和的目光投向入口处那个颀长挺拔的身影。
“小季,来了啊。”
李伯的声音带着岁月磨砺后的沙哑,却有种奇异的安定感。
他认得这个年轻人,季凉川,大天使一族,温润得像是邻家兄长,只是眉宇间总压着一缕化不开的沉郁,像终年不散的阴霾。
季凉川走近,手里握着一束洁白盛放的栀子花,花瓣上还凝着细小的水珠,在渐暗的天色里幽幽散发着清冽的香气。
他对着李伯微微颔首,唇角习惯性地牵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嗯,李伯。
这些年我不在,劳烦您多费心了。”
那笑容礼貌周全,却像隔着一层看不透的琉璃,触及不到眼底深处那片沉寂的寒潭。
“客气啥,”李伯摆摆手,布满褶皱的脸上是纯粹的理解,“该去看看他了。”
季凉川不再多言,转身,皮鞋踩在铺着细碎石子的墓园小径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的脚步很稳,径直走向墓园深处一个僻静的角落。
那里立着一块简洁却异常干净的黑色大理石墓碑,碑上的照片被擦拭得纤尘不染——一个笑容灿烂如暖阳的少年,沈萧然。
季凉川在那墓碑前站定,挺拔的背脊在暮色里绷成一道孤直的线。
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将那束带
着晨露般清香的栀子花放在碑前,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
“萧然,”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如同流淌在石缝间的冷泉,“迟来的歉意,你收到了吗?”
风穿过墓地旁几株高大的古树,枝叶婆娑,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无声叹息。
“今天我带来了你最喜欢的栀子花。”
他伸出手指,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少年光滑的脸颊,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到心底最深处。
那张永远定格在青春飞扬时刻的笑脸,此刻成了他心头一道无法愈合、日夜渗血的伤口。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季凉川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绷紧的琴弦被无形的手指拨动,“很快,你就不会孤单了。”
这句话很轻,却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承诺,沉甸甸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冰冷的墓碑无法回应,只有照片里沈萧然永恒的笑容,天真无邪,全然不知这漫长岁月里累积的苦痛与行将爆发的风暴。
***季凉川的思绪被墓地的冷风拉扯着,瞬间飘回了遥远的过去。
那时,他还是个满脸不耐烦、被父母硬拽着去沈家拜访的别扭少年。
沈家的小花园里,一个像玉雪团子般精致的小男孩,一见到他,立刻跌跌撞撞地扑过来,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子,奶声奶气地喊着:“小姐姐!
漂亮的小姐姐!”
季凉川当时脸都黑了,趁着大人走开,一把揪住小男孩软乎乎的脸颊,恶声恶气地纠正:“看清楚!
我是男的!”
谁知那个叫沈萧然的小团子,一点儿不怕,反而咯咯笑起来,语出惊人:“没关系呀!
那我以后长大了,就做哥哥的新娘!”
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全是纯粹的信赖和欢喜,没有丝毫杂质。
季凉川愣住了,满腔的烦躁莫名地被那亮晶晶的眼神浇熄了一角,他松开手,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耳根却悄悄红了。
从那天起,命运的丝线就将他们紧紧缠绕。
季凉川年长一岁,骨子里的护短天性,在沈萧然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萧然被花园里的刺藤划伤了手,他会板着脸笨拙地给包扎;萧然被高年级的小巫师嘲笑个子矮,他二话不说就用天使族特有的气势把对方吓跑;萧然
练习天使羽翼飞行总是掌握不好平衡,一次次摔得灰头土脸,他就在旁边冷着脸看,却在萧然又一次栽下来时,稳稳地伸出手臂接住他。
时光荏苒,青涩的情愫在两千岁那年,像沉寂千年的火山,在季凉川心底轰然苏醒。
那是一种滚烫的、陌生的、让他无所适从又甘之如饴的感觉。
他看萧然的眼神变了,不再是纯粹的兄长看护弟弟,里面掺杂了更深的渴望与占有。
少年的心思在父母锐利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凉川,你还太年轻,”父亲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分得清是长久的陪伴,还是真正的爱吗?
萧然那孩子……心思单纯,别带偏了他。”
母亲的担忧更直白:“我们两家世代交好,别让这份情谊蒙上阴影。”
一场激烈的争执后,季凉川被推到了命运的岔路口。
他选择了看似妥协的赌约——答应父母远赴异国修习古老的天使传承魔法。
条件只有一个:若待萧然成年,心意依旧不变,父母不得再阻拦。
临行前夜,沈萧然哭得像个被抛弃的小兽,死死抱着他的腰不放:“凉川哥……不走……带我一起……” 少年的眼泪滚烫,灼烧着季凉川的理智。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舍,蹲下身,捧起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用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哄着:“乖,萧然听话。
就算隔着大海,我们也能写信,能用魔法水晶球说话。
寒暑假一到,哥立刻飞回来陪你,好不好?”
少年的啜泣慢慢平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充满了全然的信任:“那……说好了,一定要回来!
不许骗人!”
“嗯,说好了。”
季凉川郑重地承诺。
异国的时光漫长而枯燥,只有萧然定期寄来的信和水晶球里传来的声音,是他唯一的光亮。
他看着水晶球影像里的少年抽条般长高,声音褪去稚嫩,笑容依旧纯粹阳光,心底那份炽热的情愼,非但没有被距离冷却,反而在等待中发酵得愈加醇厚浓烈。
两年时光匆匆滑过。
终于,沈萧然迎来了他的成年礼,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大天使。
季凉川的心再也按捺不住,他精心策划着归期,决定在萧然生日那天,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生日前几周,水晶球接通时,萧然的声音
兴奋得几乎要飞起来:“凉川哥!
我交到新朋友了!
几个女生,人都挺好的!
等你回来,我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她们可有趣了!”
少年的声音里洋溢着单纯的快乐,对即将到来的重逢充满期待。
季凉川嘴角含笑,隔着千山万水,也能感受到那份纯粹的喜悦:“好啊,我很期待见到你的朋友们。”
“还有还有!”
萧然的声音忽然压低,带着点神秘和不容置疑的认真,“我的生日,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忘!
我有……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要亲口告诉你!”
他甚至故意在影像里挥了挥拳头,做出“凶狠”的样子。
季凉川被他逗笑,心头像被羽毛轻轻搔过,暖融融的:“放心,你的生日,我哪敢错过?
忘了我自己叫什么,也不敢忘了沈萧然的生日。”
笑意在他眼底蔓延,像初春解冻的溪流。
两人隔着魔法水晶球的光晕,心照不宣地笑着,共同倒数着重逢的日子,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般的清甜期待。
***季凉川提前一天,怀揣着满溢的期待与思念,登上了回国的魔法飞艇。
舷窗外云海翻腾,他的心跳如同擂鼓,一遍遍预演着与少年重逢的每一个细节,想象着他听到表白时可能出现的、或是惊喜或是羞涩的表情。
那将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刻。
然而,当飞艇降落在熟悉的城市,双脚刚刚踏上故土,一个晴天霹雳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
家族传讯的魔法徽章剧烈震动,投射出管家那张惊惶失措、悲痛欲绝的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少爷……少爷!
不好了!
沈家……萧然少爷他……他……自杀了!”
“轰”的一声,季凉川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耳鸣尖锐地响起,盖过了周围所有的喧嚣。
他像一尊瞬间被抽空灵魂的石像,僵在原地,手里的行李“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绝对不可能!
他昨天还在跟我说话……还在等我……”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恐慌攫住了他,他猛地推开拥挤的人群,不顾一切地冲向魔法传送阵,甚至忘记了自己可以展开羽翼飞翔。
传送阵的光芒亮起又熄灭,再亮起,再
熄灭……他像个疯子一样,只想立刻出现在沈家,戳破这个荒谬绝伦的谎言!
当他终于跌跌撞撞地冲进沈家大门时,已是深夜。
往日温馨的宅邸此刻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悲伤。
压抑的抽泣声断断续续从客厅传来,是沈母。
沈父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百岁,头发白了大片,往日挺直的脊梁深深佝偻着。
季凉川的视线越过他们,死死地盯着通往二楼的楼梯。
他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步一步,沉重地踏上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二楼走廊尽头那扇熟悉的房门虚掩着,透出昏黄的光。
他颤抖着手推开房门。
房间里很安静,弥漫着淡淡的、熟悉的,属于沈萧然的气息。
少年静静地躺在铺着洁白床单的床上,穿着他最喜欢的浅蓝色家居服。
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柔和的阴影,脸色是一种接近透明的苍白,嘴唇却带着一丝诡异的、近乎安详的淡粉色。
他看起来那么平静,那么无害,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过于深沉的睡眠,下一秒就会睁开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眼睛,跳起来喊他“凉川哥”。
季凉川踉跄着扑到床边,双膝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他伸出手,指尖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触碰少年冰凉的脸颊。
那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肤,直抵心脏,冻结了他所有的侥幸。
是真的。
不是噩梦。
他小心翼翼守护着、珍视着、放在心尖上爱恋着的少年,他豁出一切赌上未来也要回来相见的少年,在他满怀希望归来的前一刻,变成了一具冰冷的、了无生气的躯壳。
巨大的悲恸如同海啸,瞬间将他彻底吞没。
他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般的嗬嗬声,却哭不出眼泪,只是死死地攥着少年早已僵硬冰冷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他从无边的黑暗里拉回来。
<那一夜,他像一尊凝固的雕像,一动不动地守在沈萧然的床边。
窗外的月光冰冷地流淌进来,照在少年毫无血色的脸上,也照在他空洞绝望的眼底。
世间失去了意义,只有无边无际的寒冷和死寂。
2 葬礼葬礼在沈萧然生日当天举行。
天气阴沉得可怕,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仿佛随时会倾塌。
季凉川穿着一身
招呼的同学,现在都装作没看见我……简秋她们几个聚在一起说话,我一走过去,她们就立刻散开,或者背对着我,笑声也变得很奇怪……”“……她们……她们竟然偷翻了我的抽屉!
拿走了我的日记!
就在昨天那个聚会上……徐小冉,她站在桌子上,大声地念!
念我写下的……关于凉川哥的那些话!
所有人都看着我……那些眼神……像针一样扎过来……嘲笑、鄙夷、还有……恶心……我冲上去抢……她们笑着把日记本扔来扔去……我像个被戏耍的小丑……”“……我不敢闭眼……一闭上,就是她们刺耳的笑声,是那些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像冰冷的潮水把我淹没……好累……喘不过气……”字迹到这里变得凌乱而潦草,充满了绝望的挣扎。
后面,只剩下大片令人窒息的空白。
季凉川死死地捏着日记本,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咯咯作响。
日记本粗糙的封皮边缘深深硌进他的掌心,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一股冰冷、狂暴的怒火,混合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熔岩,在他胸腔里疯狂地翻涌、冲撞,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焚毁!
他的萧然……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小心翼翼守护着长大的少年!
那个笑容像阳光一样纯粹温暖的少年!
竟然……竟然是被这样恶毒的语言、卑劣的行径,一点点地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简秋……徐小冉……” 季凉川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刻骨的恨意,如同地狱深处刮来的阴风。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虚空中某个不存在的点,眼神不再是空洞的死寂,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毁灭一切的火焰。
“你们……怎么敢?!”
***“徐小冉,巫师一族,于去年12月1日失联。”
“简秋,魔族,同年12月失联。”
“林薇,精灵族……”“赵雪,妖族……”鸦天狗警局内,空气凝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
年轻的新任鸦天狗卓文,一身笔挺的黑色制服,英挺的眉宇间锁着深深的忧虑。
他快速翻动着手里厚厚的案件卷宗,纸张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
中格外清晰。
“仅仅同年十二月,确认失联的就有五个,”卓文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而且,全部是年轻女性。”
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过办公室里的同事们,“这绝非巧合。”
他的手指点着卷宗上几个名字,包括徐小冉和简秋:“找到了关联点。
她们在失踪前,存在一个共同的小型社交圈。
至少有三个人,是互相认识的。”
这个发现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微澜。
这意味着什么?
是案件侦破的关键线索,还是指向更黑暗真相的入口?
卓文的心沉甸甸的。
从去年十二月到现在三月,三四个月过去了。
这些活生生的、来自不同种族的女子,她们在哪里?
是否还活着?
每一个问号都像沉重的铅块,压在他的心头。
“据我所知,”旁边一位负责前期走访的年长鸦天狗补充道,声音里带着疲惫和困惑,“这几位失踪前,无论是家人、朋友还是邻居,都反映她们没有任何异常表现。
离家出走或者自行隐匿的可能性……初步可以排除。”
“接着说。”
一个低沉平静的声音从卓文侧后方传来。
副队长景鹏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卓文桌旁。
他身形高大,面容冷峻如刀削斧凿,背后收拢的羽翼并非纯白,而是泛着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吸纳光线的暗色光泽。
这位曾经的显赫大天使,不知因何堕天,如今作为暗天使,以其铁腕和近乎冷酷的缜密思维,成为警局不可或缺的力量。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卷宗上,带着洞穿迷雾的力量。
“呃……暂时……没了。”
卓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面对这位气场强大的副队,他作为新人的青涩感暴露无遗。
他今年才通过严苛的考核成为鸦天狗,满腔热血和责任感驱使着他,却总觉得在经验丰富的景鹏面前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名年轻的鸦天狗警员王浩冲了进来,气息微喘,脸上带着凝重:“副队!
卓文!
接到巡逻队紧急通报,在竹心湖南岸的芦苇丛里……发现一具尸体!”
现场的气氛比警局更加压抑。
竹心湖笼罩在薄薄的晨雾中,水汽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腥甜气息。
警戒线已经拉起,
隔绝了好奇或惊恐的目光。
王浩站在警戒线内,脸色有些发白。
他作为最先赶到维护现场的警员,近距离目睹了那具被拖上岸的尸骸。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一个完整的“人”了,更像是一具被吸干了所有生气的皮囊,紧紧包裹着嶙峋的骨骼。
衣物污秽不堪,勉强能辨认出是女性款式。
长期的非人折磨,已将这具身体摧残得形销骨立,如同枯槁的朽木。
饶是见过不少现场的鸦天狗,王浩胃里也忍不住一阵翻江倒海,心中寒意陡升——这得是多大的恨?
多深的仇?
景鹏带着法医安宁很快抵达。
景鹏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尸体,又扫视着周围泥泞的滩涂和随风摇曳的芦苇。
安宁,这位选择与尸体和真相打交道的天使族法医,神情一如既往的冷静专业。
她戴上手套,蹲下身,开始初步检查。
“女性,死亡时间推测在昨夜凌晨,发现及时,尸体尚未出现严重腐败。”
安宁的声音清晰而平稳,不带任何情绪,“死因……表面无致命外伤,具体需解剖检验。
值得注意的是,”她轻轻抬起死者一只枯瘦如柴、指甲缝里满是泥污的手,“她手里,紧紧攥着这个。”
那是一朵栀子花。
洁白的花瓣被死者枯槁的手指捏得有些变形,沾染了污泥和暗褐色的血渍,却依旧顽强地散发出幽幽的冷香,在这死亡现场显得异常诡异而刺目。
景鹏的瞳孔骤然收缩。
栀子花!
又一个突兀出现的、难以解释的符号!
“具体身份信息,等我提取DNA,检验后再报告。”
安宁动作麻利地取样,将有关证物一一封存。
拍照的闪光灯频频亮起,记录下这无声的惨剧。
下午,法医室的报告直接送到了景鹏的办公室。
安宁敲开门,将一份文件放在景鹏桌上,语气凝重:“副队,死者身份确认。
是失联名单上的第一位——巫师徐小冉。”
“徐小冉……”景鹏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失踪了整整三个多月……现在却死在了竹心湖。”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鹰隼,“那么,这三个多月,她究竟被藏在什么地方?
是谁囚禁了她?
又为什么偏偏选择现在下手?”
疑问如同沉重的锁链,一环扣着一环
。
这个沉寂了数月的失踪案,随着徐小冉尸体的出现,骤然掀开了血腥的一角。
***竹心湖的发现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并且染上了更深的血色。
短短一周之内,在不同的地点——城北废弃的旧仓库排水沟、西郊垃圾填埋场的边缘、甚至市中心公园人工湖的偏僻角落——又陆续发现了四具女性尸体。
法医安宁的检验报告冰冷而确凿:正是失踪名单上的其余四人——简秋、林薇、赵雪……同样的形销骨立,同样的饱受长期折磨的痕迹,同样的……在她们僵硬冰冷的手中,或紧握、或轻拈,都有一朵或新鲜、或已开始枯萎的白色栀子花。
这绝非巧合。
栀子花,这洁白芬芳的花朵,成了串联所有死亡、指向幕后凶手的唯一、也是最令人心悸的线索。
它像一道无声的宣告,一个冷酷的签名。
警局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景鹏站在案情板前,上面贴着五名死者的照片,照片下方都标注着一个醒目的共同点:手持栀子花。
他用红笔在板子中央重重地画了一个圈,圈住那朵手绘的栀子花图案。
“他在急什么?”
景鹏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位队员,包括眉头紧锁的卓文。
“藏匿了三个多月,为什么偏偏选择在最近几天,几乎是连续地抛尸?
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迫使他必须收尾?
还是……他认为自己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每具尸体所呈现出的那种长期、刻意的折磨痕迹,清晰无比地指向了深仇大恨。
这绝非临时起意或激情杀人。
凶手有着明确的报复对象,并付诸了极其残忍和漫长的报复手段。
“仇恨……”景鹏的手指点了点栀子花的图案,“这是关键。
查!
查这五个死者生前的所有交集!
尤其是她们共同的‘朋友’,或者……共同的‘敌人’!
查她们过去几年里,是否共同参与过某个事件,伤害过某个人!
栀子花……这花对凶手,或者对他要报复的对象,一定有特殊意义!”
调查方向被强力扭转,所有的资源被集中起来,回溯这五名女子过去的生活轨迹,寻找那个可能被她们共同伤害过、足以引发如此疯狂报复
的“点”。
***近郊墓园在午后也显得格外寂静,只有风吹过松柏的呜咽。
鬼族的守墓人李伯,正慢悠悠地修剪着一丛冬青。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沿着小径走来,他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小季,”李伯招呼道,声音温和,“又来看萧然了?”
季凉川今天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里依旧是一捧洁白如雪的栀子花。
他对着李伯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那种温和的疏离:“嗯,李伯。”
他步履沉稳地走向沈萧然的墓碑。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落在冰冷的石碑和少年永恒的笑脸上。
季凉川将新鲜的栀子花轻轻放在碑前,替换掉上次那束已经枯萎的。
他凝视着照片,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外人无法窥见的、深沉如海的悲伤和……一种近乎燃烧殆尽的决绝。
“萧然,”他低声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沉睡的人,“那些欺负你的人……我一个也没放过。”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汲取最后的力量,“就像小时候哥哥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照片上的少年笑容灿烂,阳光仿佛凝固在那弯起的嘴角。
季凉川缓缓地、极其小心地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个深蓝色的硬壳笔记本。
那是沈萧然的日记。
日记本已经很旧了,边角磨损,封面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时光留下的痕迹。
他摩挲着封面,仿佛还能感受到少年指尖的温度。
然后,他拿出了另一样东西——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小小的透明玻璃瓶,里面是几颗白色的药片。
他背靠着冰冷的墓碑坐下,就像少年时代无数次背靠背坐在花园草地上那样。
他打开了日记本,翻到中间一页。
那是字迹开始变得凌乱、充满了无助和恐惧的地方。
“……我不敢闭眼……一闭上,就是她们刺耳的笑声,是那些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像冰冷的潮水把我淹没……好累……喘不过气……”季凉川的手指抚过那些字迹,指腹下的纸张似乎还残留着少年写下这些文字时绝望的颤抖。
他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深深的阴影。
巨大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那是一种灵魂深处透出来的、无法言说的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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