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刀贴着大腿内侧的皮肤缓缓移动,阮琳不得不踮起一只脚踩在浴缸边缘。
被打扫得一干二净的皮肤激起了阮琳一些旖旎的幻想。
自己做这么多准备都是白准备,待会儿都用不到,梁祁言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无趣呢?
香水点在手腕脉搏处时,阮琳又开始对着镜子练习起表情。
先垂下眼睛抿唇笑,又尝试咬着下唇抬眼——最终被自己矫揉造作的样子逗笑,梁祁言到底会喜欢哪种呢?
卧室也被阮琳换了新的香薰,她跪在床边调整角度,让加湿器的雾气正好笼在床头。
当分针又转了一圈后,阮琳扑进了衣柜深处,偷偷拽出了梁祁言的衬衫,脸埋进去深深吸气。
有点变态。
穿这个等他?
这个大胆的念头让她脚趾蜷缩起来,她甚至都能相见梁祁言看到这一幕时皱起的眉头。
但事实是,她连梁祁言的面都没见到,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
她蜷在沙发角落已经三个小时。
烟粉色吊带裙的缎面被攥得发皱,左肩的细带不知何时滑落下来,露出大片精心保养过的肌肤。
之前空调温度被她故意开得很低,现在后颈的绒毛立起一片,像被雨淋湿的雏鸟。
手机屏幕又暗下去。
三个未接电话,十七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还停留在自己发出去的那句「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吗」。
阮琳盯着对话框,突然觉得这行字可怜巴巴的,像条被扔在岸上的鱼。
跟她一样。
说不定在开会。
这个借口连阮琳自己都说服不了,梁祁言从不会这样的。
她知道作为金丝雀,金主说什么做什么都轮不到她多嘴,但她心里竟也会有些生气。
就想等着老公不回家的妻子一样。
这个想法可把阮琳吓得不轻,她机械地收拾着餐桌,把冷掉的牛排倒进垃圾桶,油渍还不小心溅到了裙摆。
回到主卧,阮琳拔掉电源时,发现加湿器里的水一滴都没少。
等待许久的铃声终于响起,但打开手机才发现是梁玉发来的消息。
「祁言今晚就在老宅睡,他醉了,晚晴在照顾他。」
配图是梁祁言和周晚晴的背影。
像心脏坠进胃里的声音。
阮琳突然发狠似的扯下床单,那些提前藏好的东西悉数稀里哗啦掉在地毯上。
该死的梁祁言,说话不算话。
阮琳突然笑出了声。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从床头柜最底层拖出那个藏了很久的丝绒盒子。
她猜梁祁言不会允许她用这些的,所以她一直藏着,现在倒成了安慰她的工具。
嗡鸣声在寂静的卧室里像台失控的引擎。
最后阮琳在被子上蜷成了虾米。
巅峰褪去后,只剩下黏腻的冷汗和更深的空虚。
……她在这里演独角戏给谁看?
这是第一次,阮琳清晰地意识到:她不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金丝雀了。
她对她的金主产生了占有欲,她也第一次萌生了离开梁祁言的想法。
毕竟最后,不都是被梁祁言厌弃,还不如她先下手为强。
趁她还能全身而退的时候。
——
晚上,梁祁言刚走出公司。
“今晚所有应酬推掉。”
他看了眼腕表,比平时提前了一小时四十分钟。
他划开手机,阮琳、发来的消息还亮在屏幕上,后面跟着个歪歪扭扭的猫咪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