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让开。”
周晚晴被他的眼神钉在原地,一时竟不敢再动。
梁祁言扶着楼梯扶手,跌跌撞撞地往下走。
经过梁怀正身边时,他停下脚步,嗓音沙哑却清晰。
“父亲,酒也陪你喝了,戏就不陪你演了。”
梁怀正的表情终于裂开一丝缝隙,眉头紧锁,“祁言!”
但梁祁言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
夜风灌进来,吹散了些许酒气。
私人司机一直等在外面,这时才忙跑过来,扶住梁祁言。
“梁总,回住处吗?”
梁祁言摇摇头,以他现在的状态和心情,不适合回去见阮琳,他不想让阮琳承担他的情绪。
“去江边吧。”
凌晨五点半,天光未亮。
梁祁言用指纹悄无声息地解锁顶层大门,玄关的感应灯亮起一瞬又被他迅速按灭。
他脱下沾着夜露的外套,赤脚踩过柔软的地毯,看见卧室门虚掩着,透出一线暖黄的睡眠灯。
推门时,床上的身影微微动了动,但没醒。
阮琳整个人陷在蓬松的被褥里,脸半埋在枕头中,呼吸均匀绵长。
她侧趴着,睡裙肩带滑落至臂弯,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发丝凌乱地散在枕上。
裙边卷到了大腿根,脚趾还无意识地蜷了蜷,像是累极了的样子。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甜腻气息。
梁祁言目光下移,眉心忽然一蹙——
床单褶皱间散落着三四个小东西,小瓶子倒在一旁,瓶口都没拧紧,在真丝床单上洇出一小片痕迹。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捡起它们。
冰凉的触感让他指尖顿了顿,不由多看了两眼。
浴室里,水流声被刻意调到最低。
梁祁言垂眸清洗着那些小东西,指腹擦过纹路复杂的表面时,突然想起之前出差前阮琳的嘀咕,“你这次又要去几天啊?”
当时他忙着回邮件,只敷衍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现在他盯着掌心还在滴水的小东西,喉结动了动。
回到卧室时,他看向了床头柜抽屉,原本收纳整齐的丝绒盒此刻大敞着,里面躺着五花八门的道具,这倒是让他挑了挑眉。
很有花样。
梁祁言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如同司空见惯一般,只默默地将东西全部放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这时,阮琳翻了个身,被子滑落。
被子滑落的瞬间,梁祁言伸手轻轻将它拉回。
他的指尖不经意蹭过阮琳裸露的肩头,她的皮肤还带着睡眠中的温热。
梁祁言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指尖下的肌肤柔软温热,像一块刚蒸好的糯米糍。
昨晚在老宅的剑拔弩张、酒桌上的虚与委蛇,在这一刻突然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浴室里,梁祁言用冷水洗了把脸。
简单洗漱后,掀开被子一角躺进去。
床垫微微下陷,阮琳在睡梦中自动寻着他的体温后背贴进他怀里。
这简直是身体的本能。
梁祁言顺势将人揽住,手臂横过她纤细的腰肢。
晨光熹微,阮琳身上那股特有的甜暖气息萦绕在鼻尖。
梁祁言埋首在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总觉得阮琳的味道很特别——不是香水刻意营造的香气,而是肌肤本身散发出的甜暖,就算她用了不同味道的沐浴露和洗发水,他也能闻出来。
他的唇正无意识地蹭过她颈侧跳动的脉搏。
忽然有种想要咬下去的冲动,牙齿轻轻磨蹭着她颈侧细嫩的皮肤,又在最后关头克制住,改为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