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慈从包里拿了张纸巾出来垫着清明饼接过，笑着说谢谢张阿姨。
“晚上来阿姨家吃饭吧。”
纪慈摇摇头说不了，说今天没在这儿住，她低头咬一口清明饼。
张阿姨轻拂了拂纪慈的脸，很温柔地说，“也好，住这儿会更想念妈妈吧？”
纪慈绷了一天的情绪在这一刻破防溃败，鼻尖泛酸，清明饼混着眼泪的湿咸一起在口腔里蔓延开。
张阿姨把保温饭盒往腋下一夹，伸手握住纪慈的一只手，“瞧，都怪我，阿姨不会说话，惹咱小慈伤心了。”
纪慈说没有的事。
张阿姨笑了笑，说自己要去给孙女送清明饼吃了，让纪慈有空去她家吃饭。
纪慈笑着应了声好。
纪慈站在楼梯口，吃完一个清明饼才打车去公墓。
公墓外有几家花店，纪慈随意进了一家，挑了一束白百合送给妈妈。
到了墓碑前，纪慈将花束先放在一旁，拿出包里准备的矿泉水和湿巾，开始擦墓碑。
她在墓前陪了纪母一下午，也没说什么，就只那么坐着，光是看墓碑上的照片就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暮色四合，纪慈才起身离开。
*
纪慈刚到酒店房间就接到了霍有深的电话。
“纪小姐还不打算回家？”
纪慈愣了愣，“你在我家楼下？”
霍有深慵懒地用鼻音发出一个单音节。
“我去南城了，不在北城。”纪慈说。
霍有深轻笑一声，“我知道。”
“那你还——”纪慈一怔，心跳漏拍，“你在我南城的家楼下？”
霍有深低沉的嗓音传进听筒，“是。”
“那你等我十分钟。”
纪慈挂了电话就飞快地跑到酒店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或许是正值假期车流量大，又或许是此刻纪慈想见霍有深的心过于迫切，只觉得这条路要比以往用得时间都要久。
老小区的路灯都不太明亮，但也足够看清霍有深那张轮廓分明的英俊面容。
他双腿交叠，姿态随意地靠向他身后的那辆黑色奔驰大G，看到纪慈的时候，勾了勾唇，“纪小姐，一个月的期限到了，我来找你讨答案来了。”
纪慈只觉得此刻自己那颗跳动着的心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
她不问他怎么知道她在南城，也不问他怎么知道她的家在哪儿，她只是越走越快，最后跑向他，扑到他的怀里。
霍有深微怔，站直了身体将她搂紧。
霍有深多敏锐的一个人，自然是能看得出纪慈不对的情绪，他一手拂着她的发顶，语气比晚风更温柔，“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嗯？”
纪慈摇摇头，瓮声瓮气地说，“霍有深，我们在一起吧。”
霍有深抬起她的下巴，纪慈漂亮的眼尾泛着湿红。
霍有深眸色炙热而晦暗，他毫不犹豫地吻下来。
霍有深身上独有的木香气息铺天盖地地侵略着纪慈的鼻息，她被迫张大嘴巴，供霍有深予取予求。
这次的吻不似上的凶狠霸道，反而过分缱绻，像赤脚踩在沙滩上，陷进无声的柔软里。
但再温柔也好，霍有深还是将人嘴唇给吻肿了。
一股脑的冲动像潮退般散去，理智逐渐回笼，纪慈这会儿知道害羞了，耳根烫得跟火烧似的，垂着头不看霍有深。
霍有深只觉得纪慈太可爱，重新将人搂进怀里，嗓音带着一丝沙哑，“怎么这么可爱。”
纪慈声音闷闷的，“你别说话。”
霍有深沉沉笑了声，纪慈贴在他的怀里，能感受到他震动的胸腔，和有力跳动着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