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用袖子狠狠擦掉脸上的泪水。
布料粗糙,摩擦得皮肤生疼。
但那点疼,比起心底那片巨大的、被现实啃噬出的空洞,微不足道。
霓虹灯的红光依旧规律地闪烁着,映在我重新抬起的脸上,像一层洗不掉的、粘稠的油彩。
胃里的翻搅奇迹般地平息了,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近乎麻木的决绝。
那猩红的“八百”,此刻不再是诱惑,更像是一道冰冷发光的门。
我撑着冰冷的墙壁,慢慢地、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
膝盖冻得有些僵硬,活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巷子深处,那扇印着“员工通道”的、油腻腻的黑色小门,像一个沉默的、等待着吞噬什么的洞口。
我深吸了一口气,巷子里浑浊的空气呛得肺叶生疼,却也让头脑异常清醒。
高跟鞋踩在坑洼的水泥地上,发出空洞而清晰的回响,一步一步,朝着那片更深的、散发着廉价香水与欲望气息的黑暗走去。
那扇门越来越近,门上残留的指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污浊。
我伸出手,指尖冰凉,搭上那冰冷的、带着黏腻感的金属门把手。
“咔哒。”
门轴发出干涩的呻吟。
更浓烈的、混杂着烟酒、香水、汗味和某种甜腻熏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将我吞没。
门在身后沉重地合上,隔绝了巷子里那点微弱的天光和冷风。
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声浪像实体一样撞过来,瞬间淹没了听觉,鼓点沉重地敲在胸腔上,震得心脏发麻。
空气是凝滞的,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油来。
浓烈的烟味、各种廉价香水味、酒精挥发的气息、果盘甜腻的腐败气,还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属于人体和欲望的浑浊热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流,猛地灌入肺里。
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胃里又是一阵熟悉的翻搅。
眼睛被变幻莫测的镭射灯光刺得生疼,适应了好几秒,才勉强看清眼前的景象。
巨大的包厢像个光怪陆离的洞穴,沙发上歪歪斜斜地挤满了人,男男女女,面目在昏暗闪烁的光线下显得模糊而扭曲。
有人在高声划拳,酒瓶碰得叮当响;有人搂着身边穿着暴露的女孩,手不老实地上下摸索;有人对着麦克风声嘶力竭地吼着跑调的歌,口水喷溅。
“哟!
新来的妹妹?
挺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