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整理文件,开了几个会。
有点累。”
喉咙干得发紧。
“累了就早点休息,” 陈屿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带着浓浓的疼惜,“别太拼。
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最重要。
等我毕业了,找到好工作,一切都会好的。
我妈今天还念叨你呢,说家里新腌了咸菜,等你有空回去吃……嗯…好。”
我飞快地打断他,生怕再听下去,那强撑的堤坝就要彻底崩溃,“那…那我先挂了?
经理好像叫我了。”
我胡乱找了个借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啊?
这么晚还……” 陈屿的话没说完。
“嗯!
挺急的!
回头跟你说!
挂了!”
我语速极快,几乎是抢着说完,指尖用力戳向屏幕上的红色挂断键。
“嘟…嘟…嘟…”忙音响起的一刹那,世界仿佛安静了。
只有巷子里那永不疲倦的、心脏搏动般的霓虹闪烁,还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撞得耳膜嗡嗡作响。
手机屏幕的光暗了下去,映出我模糊的、失魂落魄的脸。
后背的冰凉透过薄薄的衣料,直抵心脏。
我靠着墙,缓缓滑下去一点,蹲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
巷子深处隐约飘来一股浓烈的呕吐物的酸臭,混合着劣质香烟的味道。
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觉再也压不住,我猛地捂住嘴,干呕了几声,喉咙火烧火燎,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模糊了眼前那闪烁的、令人窒息的猩红。
“日结八百…日结八百…” 那四个字像魔咒一样在脑子里盘旋,越来越响,压过了陈屿温暖的声音,压过了母亲在电话里压抑的咳嗽,压过了弟弟小心翼翼问“姐,下个月资料费…”时那份沉重的期盼。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不是电话,是短信。
我颤抖着手掏出来。
发件人:妈妈。
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生疼。
只有短短一行字:“安安,今天透析的钱…护士又在催了。
妈知道难为你,可……”后面的字被涌上来的泪水彻底模糊,看不清了。
只有那个刺眼的省略号,像一把悬在头顶、摇摇欲坠的刀。
巷子里的风更冷了,带着深秋的肃杀。
我死死攥着手机,屏幕冰冷的边缘硌着掌心。
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刚才抠墙皮留下的灰白粉末,廉价,肮脏。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