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独自靠在沙发里慢慢品着洋酒的男人弯下腰,低声耳语。
那男人微微侧过头。
包厢里旋转的彩灯刚好扫过他的脸。
那是一张轮廓分明、带着岁月痕迹的脸,大约四十上下,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静,甚至有些冷漠,与周围喧嚣浮躁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一块表盘简洁却质感厚重的手表。
他听李姐说着,目光不经意地朝我这边扫了一眼。
那目光很淡,没什么情绪,像打量一件物品,却莫名地让我感到一种比那些赤裸裸的欲望更深的寒意。
他朝李姐微微颔首。
李姐立刻直起身,脸上笑容更盛,声音拔高,盖过音乐:“各位老板!
周先生那边包厢有点闷,想请小安过去帮着挑首歌,活跃下气氛!
小安,快!
好好伺候着!”
“周先生”三个字像有魔力,刚才还吵吵嚷嚷的王哥那伙人,声音瞬间低了下去,脸上甚至带上了几分谄媚。
那个王哥挥挥手:“快去快去!
周先生叫你,那是看得起你!”
我几乎是如蒙大赦,立刻站起身。
膝盖因为长时间僵硬地坐着有些发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逃离身后那片令人窒息的浑浊空气,走向那扇门,脚步甚至有些急切。
走廊里的空气虽然依旧浑浊,但比起包厢里,已是天堂。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吸了几口气,试图驱散肺里积压的烟酒味和胃里的恶心感。
李姐跟了出来,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兴奋和警告的神情。
“安予安!
你走大运了知道吗?”
她压低声音,语速飞快,“那是周叙周先生!
真正的金主!
手指缝里漏一点,够你干半年的!
给我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伺候好了!
要是攀上这高枝儿,你妈那点医药费算个屁!”
她用力戳了戳我的胳膊,指甲尖利,“机灵点!
别像刚才那样木头似的!
把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给我收起来!
听见没?”
她的话像冰冷的针,扎进耳膜。
我沉默着,只是更紧地攥了攥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的嫩肉里。
推开“888”包厢的门,喧嚣立刻被过滤掉大半。
这里的空间更大,装修也明显更奢华考究,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柔和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的是清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