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包皱巴巴的、最便宜的那种红塔山,和一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
他的手指抖得厉害。
拇指用力地、一遍又一遍地按压着打火机的滑轮。
咔哒…咔哒…咔哒…细小的摩擦声在死寂的巷子里被无限放大。
幽蓝的火苗短暂地窜起一下,又立刻被风吹灭。
再按,火苗跳出来,颤抖着,还没碰到烟头,又灭了。
他像是跟那个小小的打火机较上了劲,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咔哒…咔哒…火苗一次次徒劳地亮起又熄灭,映着他惨白扭曲的脸。
那单调而执拗的声音,像一把钝锯,来回拉扯着我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每一次咔哒声,都像在我心口重重地锤击一下。
冷汗沿着脊椎沟壑涔涔滑下,浸透了薄薄的内衣,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别…别点了…”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哀求,“我们…回去说…好不好?”
我的声音仿佛惊醒了他。
他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里面燃烧着被欺骗、被愚弄的滔天怒火,以及一种被彻底击碎的痛苦。
那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在我身上。
“回去说?”
他嘶哑地重复着我的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尖锐的、失控的嘲讽,在狭窄的巷子里炸开,“回哪里去?!
回那个你骗我说是‘办公室’的地方?!”
他猛地扬手,将那包烟和打火机狠狠砸在地上!
塑料外壳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安予安!”
他吼着我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沫,“你他妈告诉我!
你在这里做什么?!
嗯?!
穿着这种…这种衣服?!
在…在这种地方?!”
他指着身后那闪烁着“夜色撩人”的霓虹招牌,手指剧烈地颤抖着,仿佛那是什么极度污秽的象征。
“我…” 巨大的恐慌和羞耻感像海啸般将我淹没,胃里的冰坨似乎又沉了几分,绞痛加剧。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墙皮簌簌落下。
“我…工作需要…” 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连我自己都无法说服。
“工作需要?!”
陈屿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他猛地向前一步,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