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笼罩下来,浓烈的烤红薯香气和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混合着巷子里的浊气,形成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他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鼻翼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翕张,“什么工作需要你穿成这样?!
需要你半夜三更在这种鬼地方?!
需要你对着那些男人赔笑?!
需要你…需要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他失控地指着我的膝盖,又猛地指向我脸上浓艳的妆容,指尖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
他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巷子深处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大概是夜场散场的客人或工作人员,远远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又漠不关心地走开。
“你说话啊!”
他再次咆哮,声音因为嘶吼而破裂,“你不是说你在写字楼坐办公室吗?!
安予安!
你看着我!
你他妈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你每天下班回来身上那股恶心的香水味是哪来的?!
你手腕上那些红印子是哪来的?!
你半夜躲在卫生间吐是因为什么?!
啊?!”
每一个质问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摇摇欲坠的谎言堡垒上,也砸在我早已不堪重负的心上。
眼泪终于决堤,汹涌而出,冲花了脸上的妆容,留下冰冷的、肮脏的痕迹。
我靠着墙壁,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双腿软得支撑不住自己。
“对不起…陈屿…对不起…” 我泣不成声,只剩下最苍白无力的道歉在喉咙里翻滚,“我妈…我妈的病…透析的钱…还有弟弟…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我语无伦次,试图抓住最后一点可能被理解的理由。
“钱?!”
陈屿像是被这个词彻底点燃了,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惊恐地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钱?!
就为了钱?!
你他妈为了钱就能干这个?!”
他用力摇晃着我,声音嘶哑而绝望,“安予安!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等我毕业!
等我找到工作!
再难我们一起扛!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
你把我当什么?!
傻子吗?!”
“告诉你有什么用?!”
累积的委屈、恐惧、巨大的生活压力和此刻被当众撕开的羞耻,终于冲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