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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每天下班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还要精心打扫、为他煮好宵夜的地方?
那个我称之为“家”的地方,原来在他心里,只是一个暂时的落脚点,一个等待他“临幸”的驿站?
多么讽刺。
多么,可笑。
一股冰冷的火焰在胸腔里燃烧,烧干了喉咙里最后一点水分,也烧掉了所有虚假的期待。
我甚至扯动了一下嘴角,那感觉像是在脸上挂了两块沉重的铅。
“生日。”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摩擦过粗糙的木头。
我抬了抬手里那个显得无比滑稽的蛋糕盒,“蛋糕。”
顾泽的视线扫过那个盒子,眼神里掠过一丝不耐,快得几乎抓不住。
“薇薇她……”他开口,语调恢复了一贯的掌控感,试图解释,或者说,试图定义眼前这荒谬的一切,“我们只是……喝多了点。
你知道的,应酬难免。
她心情不好,我安慰她一下……”安慰?
安慰到酒店的床上去了?
安慰到连衣服都安慰没了?
这解释,简直是对我智商赤裸裸的侮辱。
我还没说话。
林薇薇却等不及了。
她从顾泽怀里探出半个身子,浴袍的领口因为这个动作滑落得更多,露出大片春光。
她看着我,脸上挂着一种混合了怜悯、得意和极度恶毒的甜美笑容。
那笑容曾经是我觉得最温暖的阳光,此刻却比北极的寒冰还要刺骨。
“哎呀,晚晚,别这么凶巴巴地看着人家嘛。”
她娇嗔着,声音甜得发腻,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顾泽也是好心,怕你难过。
毕竟……”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歪着头,像在欣赏我脸上可能出现的痛苦表情,“顾泽说你的设计稿……嗯……怎么说呢?”
她伸出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饱满红润的嘴唇,眼神里闪烁着纯粹的恶意光芒。
“就是堆垃圾呀。”
砰!
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炸开了。
不是愤怒的咆哮,而是某种支撑着整个世界运转的轴心,轰然断裂的巨响。
垃圾。
我的设计稿。
那些无数个深夜里,我趴在狭小的书桌上,就着一盏昏暗的台灯,用冻得发僵的手指握着绘图笔,一笔一划勾勒出的心血。
那些被揉皱又展开、沾满了咖啡渍和泪痕的草图。
那些承载着我所有卑微的梦想和唯一的骄傲的东西。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