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个身影却显得格格不入。
他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领带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白得有些晃眼的衬衫后背,洇出大片深色的汗渍,紧紧贴着脊背的曲线。
他抬起手臂,用手掌遮挡着刺目的阳光,眉头紧锁,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公交站的方向,脚步匆忙得有些踉跄。
就是这样一个狼狈又普通的身影,在张恩玲疲惫的视野里,却像一道微弱的光。
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腔里不规律地跳动着,攥着传单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那传单的边角,在无数次递出和收回的摩擦中,早已卷曲磨损。
她深吸了一口滚烫的空气,仿佛汲取了某种孤注一掷的勇气,迈开酸胀的双腿,小跑着迎了上去。
她的帆布鞋踩在滚烫的地砖上,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但她顾不上了。
2 纸条上的星火“先生……要看看吗?”
张恩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紧张、期待和长久嘶喊后的虚弱混合而成的音调。
她将那张卷了边的传单递到那人面前,指尖上还残留着清晨搬运货物时蹭上的黑灰污渍,与她此刻努力维持的整洁形象形成一种令人心酸的对比。
那人猛地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张恩玲这才看清他的脸。
很年轻,比她想象的要年轻许多,清瘦的脸庞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红,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在最初的茫然之后,很快沉淀为一种温和的好奇,静静地打量着她,没有预想中的不耐烦或漠然。
她定了定神,开始介绍那些她已重复了无数遍的商品特点,声音依旧沙哑,却努力保持着清晰:“这个冰袖很凉快的,里面是冰丝……风扇可以随身带……”她的话语像设定好的程序,流畅却缺少生气。
然而,就在她介绍防晒冰袖时,那年轻男人的目光,却突然越过了她手中的商品,落在了她裸露的脖颈和衣领下的锁骨处。
那里,被阳光无情地烙印出一道泾渭分明的分界线——衣领覆盖的皮肤是原本的、偏白皙的颜色,而暴露在外的部分,则呈现出一种深红近褐的晒伤痕迹,边缘甚至有些脱皮。
这道刺目的分界线,像一道无声的控诉,瞬间击中了男人内心最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