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的女眷中有了口碑。
“娘娘,这是这个月栖锦阁的账目,还有南边庄子上新送来的生丝样品。”
心腹宫女青黛的声音压得极低,将几页薄薄的纸笺和一缕柔韧光亮的丝线悄悄递入林栖梧手中。
彼时,她正坐在窗边临帖,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素净的衣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栖梧放下笔,接过那缕生丝,指尖细细捻过,感受着那独特的柔韧与光泽,她垂眸看着账本上清晰增长的数字,眼底深处,终于有了一丝真切的、属于活人的温度,如同冰封的湖面下悄然涌动的暖流。
这微小的成就,是她为自己一点点凿开的、通往自由的缝隙,宫墙内的倾轧算计,那个男人偶尔投来的复杂目光,霜儿日渐彰显的存在感,都在这份日益坚实的力量面前,渐渐褪色,沦为背景。
五年光阴,在权力的腥风血雨中呼啸而过。
老皇帝驾崩,朝堂震荡,江辞霄以雷霆手段扫清障碍,踏着累累白骨,最终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成为九五之尊。
登基大典的喧嚣与煊赫,如同投入深海的巨石,在林栖梧的心湖里,却只激起了短暂的、象征契约即将完成的涟漪。
她穿着皇后繁复沉重的朝服,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接受万民朝拜。
目光所及,是御阶下匍匐如蚁的群臣,是远处巍峨连绵的宫阙。
而她心中盘算的,却是废后诏书何时下达,以及“栖锦阁”新一批江南丝绸的到货日期。
大典后的第三日,新帝身边最得力的总管太监张福全,终于踏入了凤仪宫。
他双手捧着一个明黄色的锦盒,步履端稳,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恭谨笑容,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张福全躬身行礼,声音平稳无波。
林栖梧端坐于主位之上,一身素净的常服,与殿内尚未撤去的喜庆装饰格格不入。
她放下手中一卷书册,目光平静地落在那锦盒上。
心,在胸腔里平稳地跳动着,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然。
“张总管不必多礼。”
她的声音清越,听不出情绪。
“陛下口谕,”张福全站直身体,双手将锦盒向前递送,语气肃然,“请皇后娘娘……亲启。”
青黛上前,小心地接过锦盒,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