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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他离家时，杜娟也是这么说的。
“娟，”他握紧手机，“工作没了可以再找，爸只有一个。”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抽泣声，然后杜娟挂断了电话。
飞机晚点了两小时。
冯志远坐在候机厅，看着窗外起起落落的飞机。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去看火车，那时父亲多么高大强壮，能单手把他举过头顶。
现在那个老人躺在病床上，随时可能离开。
登机时，冯志远收到一条微信，是周明发来的：“最后机会，回来签字，一切照旧。
否则明天就开董事会撤你职。”
冯志远关了手机，走进登机通道。
医院走廊比记忆中更狭长。
冯志远快步走着，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他鼻子发酸。
拐角处，他看见了杜娟。
她瘦了，穿着件旧毛衣，靠在塑料椅上打盹。
头发乱蓬蓬的，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娟。”
冯志远轻声唤道。
杜娟猛地惊醒，看见他时眼睛瞪大了：“你...真回来了？”
冯志远点点头：“爸怎么样了？”
“还在ICU。”
杜娟揉了揉眼睛，“医生说手术还算成功，但年纪大了，恢复要看造化。”
冯志远在妻子身边坐下，发现她手里攥着缴费单。
“多少钱？”
“前后六万多了。”
杜娟把单子递给他，“我把定期存款取了。”
冯志远接过单子，看见上面杜娟的签名。
这半年他往家里寄了八万块钱，没想到她一分没动。
“为什么不告诉我爸病了？”
杜娟低着头：“你刚去深圳，不想影响你工作。
而且...”她声音低了下去，“我以为你不会回来。”
这句话像块石头压在冯志远胸口。
他伸手想握住杜娟的手，她却躲开了。
“小雨呢？”
“在家复习，明天月考。”
杜娟看了看手表，“你饿吗？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冯志远摇摇头：“你去休息吧，我守着爸。”
杜娟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那我回去看看小雨。
她...很想你。”
看着杜娟离去的背影，冯志远突然发现她的毛衣袖口已经磨得起球。
这件毛衣还是五年前他送的生日礼物。
ICU每天只有半小时探视时间。
冯志远隔着玻璃看父亲，老人身上插满管子，像棵枯树。
医生说他暂时脱离了危险，但随时可能再次脑出血。
“远...”父亲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