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统!”
那衙役被吼得一缩脖子,但脸上的惊恐丝毫未减,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泥灰,喘着粗气急声道:“报……报大人!
刚……刚在城外十里坡的乱葬岗子边上,捡……捡着个死人!”
死人?
陈远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毫无征兆地攫住了他。
“死人?”
吴师爷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语气却带着一种见怪不怪的冷淡,“荒郊野岭,冻死个把流民乞丐有什么稀奇?
也值得你大呼小叫地冲撞大人?”
“不……不是啊师爷!”
衙役急得直跺脚,声音都变了调,“那……那人死得蹊跷!
脸……脸都被野狗啃烂了,根本认不出模样!
可……可身上穿的那料子,小人瞅着……瞅着不像咱们这地界的破烂货!
而且……”他咽了口唾沫,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他……他手里死死攥着半张纸!
像是当票的角儿!”
“当票?”
吴师爷的小眼睛倏地眯了起来,里面精光一闪,那点冷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嗅到猎物气息般的专注,“什么当票?
拿来我看!”
“没……没拿下来!”
衙役哭丧着脸,“那死人手攥得死紧,跟铁钳子似的,兄弟们几个费了老鼻子劲也掰不开!
实在没法子,只好……只好连人带东西一起抬回来了!
这会儿就搁在停尸房那破板子上呢!
张头儿让我赶紧来禀报大人定夺!”
吴师爷立刻转向陈远,脸上又堆起了那种令人不适的笑容,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大人!
人命关天,非同小可!
这人死得不明不白,又牵扯到当票……恐非寻常路倒!
按律,新尸初检,须得您这正印官亲自到场主持,仵作才好动手勘验呐!
您看……”陈远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往上爬。
验尸?
让他一个刚穿来、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现代社畜,去面对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可吴师爷那看似恭敬实则逼迫的眼神,还有衙役脸上毫不掩饰的惊惶,都像无形的绳索捆住了他。
他硬着头皮,喉咙干涩地挤出两个字:“带路。”
声音嘶哑,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停尸房在县衙最偏僻的西北角,孤零零一间低矮土坯房,紧挨着荒废的后园,连个院墙都没有。
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