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那具冰冷的“自己”的尸体!
身后,吴师爷那如同鬼魅般阴柔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再次幽幽地飘来,清晰地钻进他耳中:“大人慢走……这临川地界啊,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大人您初来乍到,万事……可都得小心着点儿呐……”那声音里的恶意和警告,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浸透了陈远的骨髓。
他冲出停尸房,腊月刺骨的寒风如同无数把刀子刮在脸上,却丝毫吹不散他心头的冰冷和那如影随形的死亡阴影。
回到那间破败、冰冷的书房兼卧房,陈远反手死死地插上门栓,后背重重地抵在冰凉粗糙的门板上,仿佛只有这坚硬的触感才能给他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身体里的力气被彻底抽空,他顺着门板滑坐到冰冷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停尸房那股阴魂不散的腐臭。
昏黄的油灯在书案上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土墙上,扭曲不定,如同鬼魅。
他颤抖着,从官袍宽大的袖袋里,摸出两样东西。
一样是那半张染血的当票。
粗糙的纸张边缘被撕裂,沾着黑红的血污和泥土,触手冰冷滑腻,带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昌隆典当行……质押物……银五十两……立票人:陈……”后面那个字被撕裂了,只剩下一点模糊的墨痕。
陈远死死盯着那个“陈”字,仿佛要将它烧穿。
陈什么?
陈远?
还是……别的?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陈远?
这会是巧合吗?
还是……一个早已布下的、致命的陷阱?
另一样东西,冰冷、坚硬,带着现代工业的棱角——那枚三菱车钥匙。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指尖发麻。
这绝对是他自己的钥匙!
是他从那个雨夜,从那个车祸现场带来的唯一“遗物”!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尸体身上?
那具尸体……究竟是谁?!
无数的疑问,如同冰冷的毒蛇,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疯狂地噬咬、纠缠。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
他用力攥紧了那枚钥匙,冰冷的棱角深深硌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疼痛,才勉强让他没有彻底崩溃。
吴师爷!
那个老狐狸!
他那双毒蛇般的眼睛,他那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