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的避让彻底冻结。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冰冷、屈辱和自嘲的寒意,比寒潭之水更甚百倍,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本身,都成了令天地灵气都感到恶心的污秽。
“呸!”
一声刺耳的唾弃声,伴随着一股带着浓重口臭的温热腥风,狠狠砸在林尘脚边的青石板上。
浑浊的唾沫溅开,几点污浊的泥点飞起,准确地溅湿了他本就破烂不堪、沾满泥水的裤脚。
林尘的身体猛地一颤,从那种被云端彻底否定的冰冷僵直中惊醒。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
管事王胖子那张油腻肥胖、挤满横肉的脸几乎贴到了他面前。
三角眼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恶毒和一丝因林尘刚才“大胆”仰望女帝凤驾而产生的暴戾。
“看什么看?
下贱胚子!”
王胖子唾沫横飞,油腻的手指几乎戳到林尘的鼻尖,声音尖利刺耳,“就你这双被屎糊了的狗眼,也配玷污女帝圣驾?!
再看!
再看老子现在就把你这对招子挖出来喂狗!”
王胖子腰间的短棍已经握在了手里,棍梢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似乎下一秒就要狠狠抽下来。
周围的杂役们全都噤若寒蝉,把头埋得更低,连扫地的声音都停了,生怕引火烧身。
林尘的目光从王胖子那狰狞的脸上,慢慢移向自己脚边那滩肮脏的唾沫,再落到自己湿透、溅满泥点的破裤脚上。
最后,他抬起眼,越过王胖子油腻的头顶,望向那片被灵雾刻意避让开的、灰蒙蒙的杂役院上空。
那里,玉辇早已远去,只留下几缕被彻底“净化”过、依旧嫌恶此地不肯停留的稀薄灵气。
一股难以形容的情绪在胸腔里无声地翻腾、冲撞,像被强行封在火山口的熔岩。
愤怒?
有之。
屈辱?
刻骨。
但更多的,是一种沉淀到极致的冰冷,一种被整个世界踩在烂泥里、连仰望资格都被剥夺的……死寂。
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极其缓慢地,再次低下了头。
枯瘦、布满细小裂口和冻疮的手,重新死死地、用尽全力地攥住了那把秃毛扫帚的粗糙木柄。
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指甲几乎要嵌进开裂的木纹里。
他拖动脚步,挪到旁边一小片刚才没扫干净的落叶旁。
秃毛扫帚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