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愤怒?
屈辱?
早已被更深的冰冷和麻木覆盖。
在这里,情绪是奢侈品,只会加速消耗本就微薄的体力。
活下去,像杂草一样在这片烂泥里活下去,才是唯一的本能。
他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意志,都用在对抗这刺骨的冰寒、钻心的疼痛和翻江倒海的恶心上。
每一次抠刮,都像是在用血肉之躯,磨砺着一把无形的、名为“忍耐”的钝刀。
时间在恶臭和痛苦中缓慢流逝。
小半面栅栏的污垢终于被清理干净,露出下方冰冷黝黑的玄铁。
林尘的手臂早已麻木得不听使唤,指尖被磨破,渗出的血丝混在污垢里,变成暗褐色。
他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紧贴在冰冷的背上。
他需要清理栅栏底部与地面接缝处堆积的硬块污垢。
那里光线更暗,污垢板结得更厉害。
他蹲下身,几乎是趴在地上,将手更深地探进铁栏与地面的缝隙里,摸索着那些顽固的结块。
指尖在冰冷的粘腻中摸索,突然,一阵尖锐至极的刺痛毫无征兆地从右手食指传来!
那痛楚并非来自冻伤或摩擦,而是像被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骨头里!
“呃啊!”
林尘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触电般缩回手。
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到自己右手食指的指腹,被刺破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孔洞,一滴暗红色的血珠正缓缓渗出。
伤口周围迅速泛起一圈不祥的青黑色,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皮肤蔓延,带来一种灼烧般的剧痛和麻木感!
毒!
林尘瞳孔骤缩。
不是普通的污秽感染,是剧毒!
这污垢里,被人恶意埋了毒针!
目标明确,就是冲着清理栅栏的人来的!
谁会如此处心积虑要一个杂役的命?
答案不言而喻!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冰冷的箭矢,瞬间钉在几丈外的王胖子脸上!
王胖子正悠闲地剔着牙,似乎对林尘这边的动静毫无察觉。
但当林尘那淬了冰、带着死气的目光扫过来时,他剔牙的动作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细小的三角眼里飞快地掠过一丝错愕和慌乱,随即被更深的阴鸷和恶毒取代。
他甚至咧开嘴,无声地对着林尘露出了一个充满讥诮和残忍的狞笑,仿佛在欣赏猎物垂死挣扎。
那眼神,那狞笑,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