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空洞的黑色眼睛……循环!
无数次!
无数个不同的“我”!
都在这里撞翻茶杯!
都在这里哀嚎求救!
都在这里签下名字!
最后……坐到了那张冰冷的椅子上!
穿着笔挺得能割伤皮肤的黑色西装!
戴着……这副该死的银丝眼镜!
看守者!
我就是……我就是看守者!
下一个循环的……起点!
绝望像滚烫的沥青,瞬间灌满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从心脏涌出、沿着四肢百骸奔涌,所过之处,血肉、神经、骨骼统统被烧得焦黑、固化!
身体不再是武器,而是一尊凝固在无边深渊上的、名为恐惧的雕塑。
腿脚早已被那巨大的绝望焊死在地毯深处,别说挪动半分,连支撑这具躯壳的最后一丝气力都被彻底抽空。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个穿着与这片死亡空间无比协调的黑色西装的影像——步步逼近,皮鞋踏在厚软的纤维上,依旧无声无息,却每一步都像是踩踏在我千疮百孔、狂跳不休的心脏上。
他的手中,那张深红色的纸如同一小块来自地狱深处的裹尸布,被精准地压平,推到了我的面前,就搁在那颗悬而未落的猩红血珠旁边。
光滑坚韧的纸面,繁复的暗金纹路如同活物般在昏黄灯光下微微流动,而文件右下角,那片新鲜湿润的猩红指印——新鲜得仿佛下一刻就能滴落——如同烙印,灼烧着我的眼睛。
“新的协议。”
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波纹的声音响起,语调平板,却像冰锥凿击骨缝,“签个名。
稳定系统,维持必要的能量循环。
这是您应该做的。”
修长的、毫无血色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文件上一条细小得几乎难以辨认的条款文字,“看守者的职责。”
职责?
看守谁?
看守这头贪婪噬人的建筑恶鬼?
看守那些注定在房间墙壁里被消融的灵魂?
还是看守我自己,这个在无数次绝望循环中失血、被剥皮、最终成为下一个“它”的倒霉鬼?
“签……签过多少……次……”声音是从喉咙深处强行挤出来的沙砾,摩擦着灼烫的黏膜,“我…在里面…死了多少…次…”经理嘴角的弧度纹丝不动,如同刻上去的一般精准。
“记忆……对您来说还是太沉重的负担,王先生。”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外科医生下刀前的精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