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完全转过身,正面朝向我。
那片笼罩他的厚重阴影也随之后退,将他整个人置于昏黄光线的笼罩之下。
过于挺括的黑色西装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几乎非人的笔挺线条。
那张凝固着笑容的脸上,皮肤苍白得如同石膏,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硬质光泽。
唯有那副银丝眼镜的镜片,在光影交错中,像两块打磨精细、吸收所有光线的…黑色琉璃,映不出任何景象。
“它需要一个锚点。
一个连接点。”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皮鞋踩在厚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距离缩近了一些。
空气里那股腐朽、消毒水和血腥混合的味道骤然浓郁起来,像是打开了一扇尘封已久、布满霉菌和干涸血污的地下冰库的门。
那股寒意穿透皮肤,直刺骨髓。
“一个……”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那个最完美的词汇,薄薄的嘴唇勾起一个更大的弧度,露出的牙齿白得瘆人,“一个在循环中……保持清醒的‘看守者’。
帮它筛选合格的‘食粮’,维持必要的稳定循环,确保每一次……‘消化’都能顺利完成。”
看守者?
筛选?
消化?
这几个冰冷的词语组合在一起,像一串生锈的齿轮强行塞进了我的大脑,碾碎了残余的认知!
嗡——!
大脑深处那根被恐惧拉锯到极致的弦,砰然断裂!
一道炸裂的白光瞬间撕裂了全部思维!
不!
是画面!
无数的、混乱的、叠加的……画面碎片!
像被投入沸水的玻璃瓶,炸开尖锐的冰晶!
在意识短暂空白后涌进眼底!
——第一次撞翻茶杯!
水溅湿了西装!
——惊恐的客人(那是谁?
背影好熟悉!
)惨叫着扑到前台!
——签字!
在那张深红色印着压纹的纸上签字!
笔尖划过粗糙的纸面,墨水…为什么是暗红?
像干涸的血?!
——无数个惊恐扭曲的面孔!
不同的面孔!
在走廊狂奔!
撞门!
哭嚎!
——昏暗的灯光下,另一个“我”正趴在大理石台面上,用同样的姿势,蘸着鲜红的“墨水”(不!
那就是血!
他自己的血!
),在另一张一模一样的深红色文件上,用同样颤抖的笔迹签着什么!
那个“我”抬起头,脸上布满恐惧和绝望的泪水,嘴角却向上扯出一个诡异的、绝望的弧度,对着镜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