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点!
)然后……向下!
艰难地!
用着全身骨头碎裂般的力量!
拖拽出无比沉重的一笔!
鲜血……不,是浓稠粘腻的血墨汁……从笔尖下汩汩涌出,像是生命的最后献祭,迅速浸透了那片区域的纸面!
光线越来越暗。
不是灯泡在熄灭,是整个空间本身在压缩、在沉降。
那种感觉极其古怪,如同坠入粘稠浓稠的海底淤泥。
顶灯的光晕被压缩得更小,更微弱,仿佛随时会被四周挤压过来的黑暗彻底掐灭。
空气里的腐朽甜腥味浓得呛人,每一口呼吸都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
大理石台面的冰冷感顺着指腹的皮肤向上蔓延,开始带着一种缓慢但毋庸置疑的……侵蚀感?
像是有极微小的、看不见的牙齿在轻轻啃噬,从指尖蔓延向手掌、手腕。
笔尖依旧在艰难地滑动,划出僵硬的线条。
每一次移动都仿佛在与无形的、粘稠的强胶抗争。
文件上尚未完全干透的猩红指印似乎有某种吸力,牵引着我必须将笔迹紧紧贴合着它,让这黏稠的新血与陈血交融、覆盖。
“嗬…嗬……”极其细微的声音,贴着头皮响起。
不是幻觉。
它真实得让人毛骨悚然。
像是什么东西在极度痛苦或极度饥饿时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破败风箱般的嘶鸣。
而且……就在很近的地方!
就在头顶上方!
目光艰难地从纸面抬起了寸许。
视线余光瞥向头顶上方悬挂的那顶款式老旧的黄铜吊灯。
灯罩边缘积着一圈厚厚的、油腻的黑色污垢。
那些之前未曾注意到的污垢……在幽暗的光线下,似乎……起伏了一下?
噗——嗤——不是幻觉!
一滴比之前所有血珠都更粘稠、体积更大的……暗红胶状物!
如同垂死的泪珠!
从黄铜灯罩边缘那片最厚的黑腻污垢深处……生生被挤压了出来!
它拉长了丝线,粘稠地垂坠着!
在半空中微微颤动……然后……不堪重负!
啪嗒!
沉重地砸落!
就砸在我那只正握着笔、疯狂书写的手背上!
冰冷!
极致的冰冷!
带着一种能冻结骨髓的深寒!
紧随其后的,是无比刺鼻的、混合着浓重血腥和腐烂铁锈的恶臭!
一股无法控制的强烈战栗!
从被那粘稠冰冷液滴击中的手背瞬间炸开!
瞬间蔓延至整个手臂、肩膀、全身!
咔哒!
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