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
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充满窥视的牢笼。
这些下人的眼神,还有温伯方才那突兀的改口,都像是一根根细小的刺,扎在他混乱的神经上。
温梨到底嫁给了谁?
为何这府里的人,看他的眼神如此怪异?
那个该死的“夫君”,究竟是何方神圣?
花厅内温暖如春,炭盆烧得正旺,驱散了早春的料峭寒意。
温父温母早已起身相迎,脸上是掩不住的欢喜。
温父一身家常的赭石色直裰,儒雅清癯;温母则穿着绛紫色的锦缎袄裙,慈爱地看着女儿。
他们身后,还探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脑袋,正是温梨才七岁的幼弟温玉,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姐姐和姐姐身后那个冷冰冰的陌生人。
“爹,娘!”
温梨快步上前,声音里带着归家女儿特有的娇软和依恋,盈盈下拜。
“快起来快起来!”
温母一把扶住女儿,上下仔细打量,眼圈微红,“瘦了些,我的儿,在……”她下意识地想说“在江府”,话到嘴边,瞥见一旁杵着的、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江衍,又硬生生顿住,笑容有些微的尴尬,只含糊道,“……在外面,可还习惯?”
温梨心知肚明母亲在顾忌什么,只笑着点头:“一切都好,劳爹娘挂心了。”
温父的目光则更多地落在江衍身上,带着长辈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捋了捋颌下短须,脸上堆起温和的笑意,朝江衍拱手:“贤婿一路辛苦,快请入座。”
语气自然熟稔,仿佛只是招呼一个常来的晚辈。
“贤婿”二字,如同平地惊雷,猝然在江衍耳边炸响!
他整个人猛地一震,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方才强行维持的冷硬外壳瞬间碎裂,露出底下无法掩饰的惊涛骇浪。
他倏然抬眼,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直直射向温父,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被冒犯的愠怒。
贤婿?
他叫他什么?
温梨的爹,竟然叫他“贤婿”?!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荒谬至极!
巨大的冲击让江衍一时失语,僵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一阵青一阵白。
温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反应极快,在父亲略带疑惑的目光和母亲担忧的注视投过来之前,一步上前,状似亲昵地轻轻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