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自己眼下青黑如墨,锁骨从病号服领口凸出来,像具风干的标本。
三天前排异反应突然加剧,医生把家属叫到办公室谈话时,他听见母亲在走廊里哭着说“准备后事”。
输液管里的营养液滴得很慢,每一声“滴答”都像敲在神经上。
他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卡,那是林晚送他的第一个生日礼物,卡套上还印着两人在人工湖的合照。
照片里的她笑出梨涡,手指比着“耶”,而他侧头看她,眼神软得能滴出水。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他在编辑框里打下这句,又觉得像个怨妇。
指尖悬在删除键上,屏幕突然弹出新闻推送:“城南工地发生安全事故,多名工人受伤。”
他猛地坐起身,胸腔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却死死盯着屏幕上模糊的现场照片——那个蹲在担架旁、穿着蓝色工服的背影,像极了林晚。
“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他咳出一口血,染红了手帕。
护士闻声冲进病房,按住他慌乱的手:“沈先生,您不能再看手机了!”
他却一把抓住护士的手腕,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帮我查……那个工地……有没有叫林晚的人!”
后半夜,他趁护士换班,偷偷用沈母的手机给林晚发微信。
“晚晚,我错了。”
刚打出来就删掉,改成“手术费的事,我骗了你”,又觉得太晚了。
最终只发出一句:“你还好吗?”
消息显示“已送达”,却迟迟没有回复。
凌晨四点,他盯着编辑框,指尖冰凉。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打下这行字的瞬间,心脏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他看着屏幕上紊乱的波形,突然笑了,快速删掉短信,把手机卡塞进枕头深处。
“晚晚,”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病房低语,“我好像……等不到你了。”
护士们冲进来时,他已经昏迷,手还保持着打字的姿势。
沈母在抢救室外接到医院的病危通知,手抖得连笔都握不住。
而此刻的城中村出租屋,林晚刚从工地回来,累得倒头就睡,枕边的手机屏幕暗着,沈修言那句“你还好吗”的微信,静静躺在对话框里,像一滴未干的泪。
第十二章:病危通知:他的死亡倒计时开始清晨五点的天光透过百叶窗,在沈修言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