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丝裹着寒意,将城市浇成模糊的灰蓝色。
我站在工作室门前,金属门牌上的“曼・设计”字样被雨水冲刷得发亮,“曼”字最后一笔拖着细长的水痕,像道未干的泪痕。
门把手上挂着半片干枯的蝴蝶兰花瓣,边缘焦黑——那是被林曼的台灯烤了整整三夜的证据。
王姨上周还唠叨:“再这么烤下去,花该成标本了。”
此刻我盯着花瓣在夜风里颤动,忽然想起林曼调试宝石时的习惯:她总把台灯挪到离图纸三厘米的地方,说这样能看清每道刻痕里的星光。
推开门的瞬间,铁锈味混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劈面而来。
那是林曼常用的护手霜味道,杏仁与茉莉的调和香,此刻却与血腥味绞成一团,像块浸了毒的绸缎,猛地塞进喉咙。
我踉跄着扶住墙,掌心蹭到块柔软的凸起——是去年我们一起贴的防碰撞海绵,当时林曼笑着说:“以后要是有人在工作室追着我跑,这海绵还能挡挡刀呢。”
海绵边缘已被磨得发毛,露出底下斑驳的木纹,像道旧伤疤。
地板中央的波斯地毯上,林曼蜷缩成胎儿的姿势。
她穿了件月白色高领毛衣,那是我去年送的生日礼物,领口却被血浸透,绽开的红色像朵正在枯萎的玫瑰,花瓣边缘泛着紫黑。
她惯用的银质裁纸刀掉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刀柄上缠着粉色胶带——和小周平时绑美甲工具的款式一模一样。
珍珠项链散落在她肩头,有三颗滚到我脚边,其中一颗表面裂了道细纹。
我弯腰捡起时,发现珠子映出我惨白的脸,裂纹恰好横过右眼,像道新鲜的伤疤。
这串项链是林曼最宝贝的东西,她说每颗珍珠都像月亮的碎片,直到今天我才看清,碎片里藏着多少阴影。
珍珠末端的搭扣半开着,钩子上挂着根黑色短发,长度及肩——和王姨平时盘起的发型吻合。
她右手食指蜷曲着,指尖在地毯绒毛里洇开团不规则的红,像滴被雨水晕开的朱砂。
我忽然想起上个月她教小周画设计图,笔尖蘸满朱砂时也是这样的洇染效果,小周还惊叹:“原来血红色这么美。”
此刻这抹红却在逐渐干涸,边缘凝成深紫,像个未完成的“ 0 ”,又像片被踩扁的枫叶。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时,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