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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保仔与石香姑的传奇故事无删减全文

执笔书卿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第一章:烈焰与海盐~嘉庆十一年(1806年)夏末,南海的烈日炙烤着广东新会县崖门附近的一个小渔村。咸腥的海风裹挟着不安的气息。十一岁的张保仔赤着脚,在滚烫的沙滩上追逐着一只被潮水冲上来的小螃蟹,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无忧无虑的笑声清脆地散落在海浪声中。“保仔!莫贪玩!快回来帮你爹收拾渔具!”母亲阿秀站在村口的老榕树下呼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近来,海盗出没的风声越来越紧。张保仔应了一声,抓起螃蟹塞进小竹篓,撒开脚丫往回跑。父亲张老四正沉默地检查着修补好的渔网,眉头紧锁。村里的气氛不同往日,男人们聚在一起低声议论,女人们匆忙收拾细软,连孩童的嬉闹都少了许多。“爹,今天还出海吗?”张保仔仰头问。张老四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儿...

主角:张保仔保仔   更新:2025-06-03 19: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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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保仔保仔的其他类型小说《张保仔与石香姑的传奇故事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执笔书卿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一章:烈焰与海盐~嘉庆十一年(1806年)夏末,南海的烈日炙烤着广东新会县崖门附近的一个小渔村。咸腥的海风裹挟着不安的气息。十一岁的张保仔赤着脚,在滚烫的沙滩上追逐着一只被潮水冲上来的小螃蟹,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无忧无虑的笑声清脆地散落在海浪声中。“保仔!莫贪玩!快回来帮你爹收拾渔具!”母亲阿秀站在村口的老榕树下呼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近来,海盗出没的风声越来越紧。张保仔应了一声,抓起螃蟹塞进小竹篓,撒开脚丫往回跑。父亲张老四正沉默地检查着修补好的渔网,眉头紧锁。村里的气氛不同往日,男人们聚在一起低声议论,女人们匆忙收拾细软,连孩童的嬉闹都少了许多。“爹,今天还出海吗?”张保仔仰头问。张老四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儿...

《张保仔与石香姑的传奇故事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第一章:烈焰与海盐~嘉庆十一年(1806年)夏末,南海的烈日炙烤着广东新会县崖门附近的一个小渔村。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不安的气息。

十一岁的张保仔赤着脚,在滚烫的沙滩上追逐着一只被潮水冲上来的小螃蟹,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无忧无虑的笑声清脆地散落在海浪声中。

“保仔!

莫贪玩!

快回来帮你爹收拾渔具!”

母亲阿秀站在村口的老榕树下呼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近来,海盗出没的风声越来越紧。

张保仔应了一声,抓起螃蟹塞进小竹篓,撒开脚丫往回跑。

父亲张老四正沉默地检查着修补好的渔网,眉头紧锁。

村里的气氛不同往日,男人们聚在一起低声议论,女人们匆忙收拾细软,连孩童的嬉闹都少了许多。

“爹,今天还出海吗?”

张保仔仰头问。

张老四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叹口气:“看这风色……怕是躲不过了。

保仔,记住爹的话,万一……万一有事,护着你娘,往山里跑,别回头!”

话音未落,村外土丘上的瞭望哨猛地敲响了铜锣!

急促、刺耳、带着撕裂心肺的恐惧!

“海盗——红旗帮来啦——!”

瞬间,宁静的渔村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炸开了锅!

尖叫声、哭喊声、奔跑声乱作一团。

黑色的船帆如同巨大的死亡阴影,迅速遮蔽了海平线,几艘快船如离弦之箭,直扑海岸!

张保仔被父亲一把塞到母亲怀里。

“快!

带保仔走!”

张老四抄起鱼叉,眼睛血红地吼道。

阿秀紧紧搂住儿子,转身就往村后的小路跑。

但海盗的动作更快!

凶神恶煞的海盗们像黑色的潮水般涌上岸,见人就砍,见屋就烧。

火箭如雨点般落下,茅草屋顶瞬间腾起烈焰,浓烟滚滚。

混乱中,一个满脸横肉、瞎了一只眼的海盗狞笑着扑向阿秀母子。

张老四怒吼着挺叉刺去,却被侧面冲来的海盗一刀劈倒,鲜血喷溅在张保仔的脸上,温热而黏腻。

“爹——!”

张保仔撕心裂肺地哭喊。

独眼海盗一把扯开阿秀,像拎小鸡一样抓起张保仔。

“小崽子,还有点力气!”

他沙哑地笑着,露出焦黄的牙齿。

张保仔发疯般地踢打撕咬,换来的是肚子上重重一拳,疼得他蜷缩起来
,几乎窒息。

他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另一个海盗拖走,消失在混乱的人流与火光中。

他被粗暴地拖拽着,穿过燃烧的村庄,踩过乡亲的尸体,来到海边。

一个身着暗红色锦袍、面容阴鸷、气势逼人的中年男人正负手而立,冷冷地扫视着被掳掠的人群和燃烧的村庄。

他便是纵横南海,令清廷水师闻风丧胆的红旗帮大当家——郑一。

独眼海盗谄媚地将张保仔扔到郑一脚前:“大当家,这小崽子骨头硬,抓他时还咬了我一口!”

郑一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蜷缩在地、满身血污和沙土、眼神却燃烧着仇恨火焰的少年。

“骨头硬?”

他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弧度,“海上最不缺硬骨头,也最不缺喂鱼的硬骨头。

没用的东西,扔海里。”

两名海盗立刻上前架起张保仔。

死亡的冰冷瞬间攫住了他。

就在他被拖向船舷,即将被抛入翻滚的墨蓝色大海时,一个清冷而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响起:“慢着。”

声音不大,却让嘈杂的甲板瞬间安静下来。

海盗们纷纷恭敬地让开一条路。

一个身影走了过来。

她穿着合身的靛蓝色劲装,外罩一件半旧的皮甲,长发简单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如寒潭深水、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她身量不算高,甚至有些单薄,但周身散发的气场却比魁梧的海盗头目更令人心悸。

她便是郑一的妻子,红旗帮的实际掌舵者之一,人称“郑一嫂”的石香姑。

石香姑走到张保仔面前,蹲下身,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仔细打量着他。

无视他脸上的血污和仇恨,她的目光落在他紧握的、指节发白的小拳头上,落在他即使恐惧到颤抖却依然倔强地不肯移开的眼神里。

“这孩子的眼睛里有火,有狼性。”

石香姑站起身,对郑一平静地说,“留着他。

给我。”

郑一显然对妻子颇为倚重,甚至有些忌惮她的决断。

他挑了挑眉:“香姑,你要个小崽子做什么?

船上不养闲人。”

“我缺个机灵点的使唤人。”

石香姑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筋骨看着不错,调教调教,或许能成一把好刀。”

郑一耸耸肩,不再反对:“随你,别让他闲着惹事就行。”

石香姑点点头,对架着张保仔的海盗挥挥手
:“放开他,带他去洗洗,换身衣服,送到我舱里来。”

她转身离开,没有再看张保仔一眼。

张保仔死里逃生,茫然地被带下甲板。

冰冷的海水冲洗掉身上的血污和沙砾,粗糙的麻布衣服摩擦着皮肤。

他心中充满了对海盗刻骨的恨,尤其是那个下令杀他父亲的红袍男人。

然而,那个救了他的女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也烙进了他的脑海。

干娘?

这个陌生的称呼,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冷的温度。

~第二章:怒海学徒~石香姑的舱室位于主船“海龙号”的尾部,比想象中简洁。

一张硬木床,一张堆满海图和文书的桌子,几个存放衣物和武器的箱子,墙上挂着几柄保养得极好的长刀和短铳,以及一张巨大的南海海图。

唯一能看出女性痕迹的,是角落里一面擦拭得锃亮的铜镜和一盒简单的脂粉。

张保仔局促地站在门口,像只受惊的小兽。

“进来,把门关上。”

石香姑背对着他,正在擦拭一柄锋利的短刀。

张保仔依言照做,心跳如鼓。

石香姑转过身,将短刀“哚”一声钉在桌面上,刀柄微微颤动。

“从今天起,你叫张保仔,是我石香姑的义子。

在这条船上,在这片海上,你只有一个名字,一个身份。”

她的声音没有温度,“记住三条规矩:一,令行禁止;二,学本事,活下去;三,对敌人,心要狠,手要稳。”

张保仔张了张嘴,想提父母,想提报仇,却被石香姑凌厉的眼神逼了回去。

“收起你那点可怜的心思。

想报仇?”

她冷笑一声,指了指窗外波涛汹涌的大海,“先学会在这海上活下来,活到有资格拿刀的那一天。

否则,你爹的血就白流了。”

残酷的海盗生涯开始了。

张保仔成了石香姑的影子,也是她最严厉的学徒。

天不亮,他就被叫醒,打扫舱室,整理海图,擦拭武器。

石香姑要求苛刻,一丝灰尘,一个卷角都会引来冰冷的斥责。

“武器是命,船是家。

不爱惜它们,就是找死。”

她的话刻在张保仔心里。

上午,他跟着水手长学习船上的一切:辨识风向水流,打各种用途的绳结(水手结、称人结、拖拽结),修补船帆,操作绞盘,甚至如何在颠簸的甲板上站稳。

粗粝的缆绳磨破了他的手掌,
结痂,再磨破,最终变成厚厚的老茧。

咸涩的海风和烈日把他的皮肤烤得更黑,少年单薄的身体在繁重的劳作和晕船的折磨下迅速变得结实。

下午是雷打不动的“学文”时间。

石香姑亲自教导他识字、算术、看罗盘、识星图、研读海图、计算潮汐和航程。

“海盗不是只会抡刀子的莽夫。

没脑子,看不清风色,算不准航路,死得最快。

郑一能当大当家,靠的是拳头,红旗帮能活到今天,靠的是脑子。”

石香姑铺开海图,手指划过复杂的航线和标注的暗礁、浅滩、洋流,“记住这些,它们就是你的生路,也是敌人的死路。”

夜晚是最难熬的。

狭小的吊床随着海浪起伏,船舱里充斥着汗臭、鱼腥和劣质烟草的味道。

同舱水手粗鲁的鼾声和梦呓中,张保仔睁大眼睛,父亲倒下的身影、母亲绝望的哭喊、村庄燃烧的火焰……一遍遍灼烧着他的神经。

无声的泪水浸湿了枕头。

有一次,他在噩梦中惊叫着醒来,浑身冷汗。

黑暗中,石香姑不知何时坐在了他的吊床边。

月光从舷窗透入,勾勒出她清冷的侧影。

“又梦见了?”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飘渺。

张保仔压抑着哽咽,点了点头。

石香姑沉默了很久,久到张保仔以为她走了。

她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遥远:“我十四岁那年,村子被另一伙海盗血洗。

我爹、我娘、我小妹……就死在我眼前……为了护着我……”她的声音哽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后来,我被掳走,像牲口一样被卖,最后落到郑一手里。”

张保仔震惊地屏住呼吸,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干娘提起过去。

“想死很容易,一头撞死,或者跳海。”

石香姑的声音重新变得冷硬,“我活下来了。

咬着牙,流着血泪活下来了。

我学会了用刀,学会了看人脸色,学会了在男人堆里争命。

活着,才有机会。”

她转头看向张保仔,目光在黑暗中锐利如刀,“记住,张保仔,眼泪洗不干净血。

你流的每一滴汗,学的每一点本事,都是为了让你活得更久,站得更高。

站得够高,你才有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而不是像你爹那样,任人宰割!”

这番话像冰冷的铁锤,砸碎了张保仔心中最后一点脆弱,
也点燃了他心底最深的复仇火焰和求生意志。

他重重地点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个月后,一个清晨。

石香姑将一把分量适中、刃口闪着寒光的短刀抛给张保仔。

“今天,学用刀。”

张保仔的心猛地一跳,紧紧握住刀柄,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血脉贲张。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的孩子了。

从最基础的握刀姿势、步伐移动、劈、砍、刺、撩、格挡开始。

石香姑的教导近乎残酷。

一个动作重复千百遍,手腕肿了,胳膊抬不起来,稍有变形,藤条就毫不留情地抽在背上或腿上。

“手腕要活!

力从地起!

脚步!

注意你的脚步!”

“太慢了!

你这刀还没递出去,人家的刀已经捅穿你的喉咙了!”

“格挡不是硬碰硬!

卸力!

借力打力!

蠢货!”

汗水浸透衣衫,混着背上的血痕,火辣辣地疼。

但张保仔咬牙挺着,眼神越来越专注,越来越凶狠。

每一次挥刀,他都想象着砍向那个叫郑一的男人。

石香姑看着他眼中日益增长的狠厉与专注,偶尔会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

~第三章:血染的成人礼~张保仔的刀法日渐纯熟,力量也在增长。

他不仅能完成石香姑布置的繁重训练,甚至能在与水手们的“切磋”中不落下风。

他变得沉默寡言,眼神锐利,像一匹在狼群中逐渐崭露头角、学会隐藏獠牙的幼狼。

石香姑开始带他参与一些低风险的“买卖”——拦截落单的小商船,收取沿海渔村的“保护费”。

张保仔第一次近距离目睹了海盗的“规矩”:反抗者格杀勿论,交出财物者可活命;女人和工匠是“财产”,会被掳走;孩童则看运气,机灵的或许能留下当杂役。

一次“收账”归来,途中遭遇一艘试图反抗的小型武装商船。

短暂的接舷战后,对方船主被俘。

郑一懒洋洋地坐在太师椅上,让那船主选择:是交出全部货物和一半水手为奴,还是全船沉海。

船主跪地苦苦哀求,表示愿意交出所有货物,但求放过水手。

郑一嗤笑一声,挥了挥手。

“聒噪。

处理掉。”

旁边的海盗头目狞笑着拔刀。

张保仔站在石香姑身后,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那船主绝望的眼神,像极了当日海滩上他的父亲。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温热的血溅了几滴在张保仔的靴面上。

他胃里一阵翻腾,强行忍住。

“觉得他可怜?”

石香姑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甚至没有回头。

张保仔沉默。

“在这片海上,规矩就是规矩。

他坏了规矩,就得付出代价。

你今天可怜他,明天就可能有人可怜你的敌人,在你背后捅刀子。”

石香姑转过身,目光如冰锥刺向他,“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和船上几百号兄弟的残忍。

收起你那点无用的善心,它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张保仔低下头,看着靴面上那几点迅速变暗的血迹,心中某些柔软的东西,似乎也随之凝固、冰冷。

他开始理解干娘口中的“海上规矩”是何等残酷而现实的生存法则。

<真正的考验来得猝不及防。

嘉庆十三年(1808年)春,红旗帮一支分船队在珠江口附近发现一支由五艘大型广船组成的商队,满载着丝绸、瓷器和茶叶,护卫力量不弱。

消息传回,郑一认为这是块大肥肉,决定亲自带队劫掠。

海龙号作为旗舰一马当先,十几艘快船如群鲨般扑向猎物。

战斗瞬间爆发!

火箭在空中交织成火网,沉重的链弹呼啸着撕裂船帆,打断桅杆。

接舷钩抛射,海盗们嚎叫着跃上商船甲板,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张保仔被命令留在海龙号主桅附近的掩体后,任务是保护操舵手并传递命令。

这是他第一次经历如此大规模的海战。

震耳欲聋的炮声、兵刃碰撞的铿锵、垂死的惨嚎、燃烧的焦臭味……交织成一幅恐怖的地狱图景。

他紧握着石香姑给他的一把腰刀,手心全是汗,心脏狂跳,既有恐惧,也有一种扭曲的兴奋在血液里奔涌。

战斗异常激烈。

商队的护卫拼死抵抗,其中一艘商船上的护卫头领异常悍勇,带着一队人竟然反冲上了海龙号的船艏,与守卫在那里的海盗头目独眼龙(就是当年抓张保仔那位)缠斗在一起,并且渐渐占了上风。

更要命的是,他们试图抢夺船艏炮的控制权,一旦得手,调转炮口,海龙号将遭受重创!

混乱中,张保仔看到石香姑正带人在船中段与另一股登船之敌激战,无法脱身。

而郑一则在船尾高台上督战,似乎并不在意船艏的险情。

“操!

顶不
住了!

大当家!

船艏要丢!”

独眼龙被对方一刀劈在肩头,鲜血淋漓,嘶声大喊。

郑一皱了皱眉,正要派身边亲卫去支援,目光却扫到了主桅后那个紧握腰刀、眼神死死盯着船艏战局的少年身影。

“张保仔!”

郑一突然厉声喝道,“去!

帮独眼龙把那群杂碎清理掉!

让老子看看,香姑教出来的崽子,是不是个银样镴枪头!”

命令如山!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张保仔身上。

石香姑在远处也听到了,一剑逼退敌人,焦急地看向这边,眼神中充满警告和担忧。

船艏若失,后果不堪设想,但让一个十几岁、从未真正杀过人的孩子去面对最凶险的战团……张保仔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是郑一!

是他下令杀了父亲!

此刻又在用命令羞辱他和干娘!

新仇旧恨和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劲瞬间压倒了恐惧。

“是!

大当家!”

张保仔大吼一声,像一支离弦的箭,从掩体后猛冲出去!

他没有鲁莽地直接扑向战团中心,而是利用对船体的熟悉,沿着船舷边缘快速迂回,目标直指那个正背对着他、指挥手下抢夺火炮的护卫头领!

“小子找死!”

一个护卫发现了他,挺刀拦截。

张保仔脚步不停,身体猛地一矮,石香姑教导的滑步技巧发挥到极致,险险避开刀锋的同时,手中腰刀自下而上一个迅猛的撩斩!

“噗嗤!”

刀锋狠狠切入对方大腿内侧!

那护卫惨叫一声,鲜血狂喷,栽倒在地。

这是张保仔第一次伤人见血!

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带着浓重的铁锈味,让他胃部一阵痉挛,动作也僵了一瞬。

“保仔!

别停!”

石香姑的厉喝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

他猛地惊醒,看到那护卫头领已经闻声转身,狞笑着挥刀向他劈来!

那刀势又快又狠!

生死关头,几个月地狱般的训练烙印在骨子里的反应救了张保仔!

他几乎是本能地一个侧滚翻,冰冷的刀锋擦着他的头皮掠过。

他狼狈地起身,还未站稳,对方第二刀又至!

他勉强举刀格挡。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巨大的力量震得他虎口崩裂,手臂发麻,腰刀几乎脱手!

对方的力量远超于他!

“小杂种!

给爷死!”

护卫头领狞笑着,第三刀带着风雷之声当头劈下!

张保仔旧
力已去,新力未生,眼看就要被劈成两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一道寒光如毒蛇般刺出!

是受伤的独眼龙!

他拼着最后力气,一刀捅进了护卫头领的肋下!

“呃啊!”

护卫头领剧痛之下动作变形,劈下的刀势顿减。

机会!

张保仔眼中凶光暴闪!

所有的恨意、屈辱、恐惧在这一刻化为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不再格挡,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腰刀对着对方因剧痛而空门大开的胸膛,狠狠刺了进去!

“噗——!”

刀锋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护卫头领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刀尖,又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凶狠如狼、满脸是血的少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时间仿佛凝固了。

张保仔握着滴血的刀,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不定。

他看着地上抽搐的尸体,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他杀人了。

为了活下去,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那无法言说的恨意。

“好小子!

有种!”

独眼龙捂着流血的肩膀,咧嘴大笑。

首领一死,剩余的护卫斗志崩溃,很快被清理干净。

船艏危机解除。

海盗们看着站在尸体旁的张保仔,眼神中多了一丝认可和敬畏。

石香姑快步走了过来,她的皮甲上也沾染了血迹。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深深地看着张保仔苍白却强自镇定的脸,以及他微微颤抖的手。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用力地、紧紧地握了一下他持刀的手腕。

那力量很大,带着一种奇特的、无声的抚慰和肯定。

“干得好。”

她的声音很低,只有张保仔能听见。

这一握,仿佛有千钧之力,稳住了张保仔几乎崩溃的心神。

他抬起头,迎上石香姑深邃的目光,看到了里面一闪而过的赞许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疼?

那一战,红旗帮大获全胜,收获丰厚。

庆功宴上,海盗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喧嚣震天。

郑一心情极好,特意把张保仔叫到跟前,赏了他一碗烈酒和一个银锭。

“小子,有种!

没给香姑丢脸!

以后就跟着好好干!”

郑一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张保仔低头接过酒和银锭,恭敬地道谢,眼神却低垂着,掩藏着刻骨的冰冷。

他知
道,自己迈过了那道门槛。

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渔村少年张保仔,他是海盗张保仔。

他手中这把刀,不仅要用来求生,终有一天,也要用来讨债!

石香姑坐在一旁,默默地喝着酒,看着火光映照下张保仔年轻却已显刚毅的侧脸,眼神复杂难明。

她亲手磨砺的这把刀,已经见了血。

未来,它会指向何方?

~第四章:暗涌与惊变~岁月在海浪与刀锋间流逝。

张保仔如一块璞玉,在石香姑严酷而精心的打磨下,迅速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他不仅武艺精进,更展现出过人的胆识、机敏的头脑和对海况、航路天生的敏锐。

他跟随石香姑学习指挥调度、谈判交涉、管理庞大的船队和人员。

石香姑几乎倾囊相授,将他视为最信任的臂膀和……继承人。

张保仔的地位在红旗帮内急剧攀升。

他不再仅仅是“郑一嫂的义子”,而是凭借实打实的战功和手腕,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头目,手下掌管着数艘快船和数百剽悍的海盗。

他作战勇猛,指挥有度,对敌人冷酷无情,对兄弟赏罚分明,赢得了“小阎王”的称号。

他对石香姑始终保持着绝对的尊敬和忠诚,是石香姑在帮内最稳固的根基和最锋利的刀。

然而,他与郑一的矛盾却日益尖锐,如同海面下的暗礁。

郑一性情越发暴戾多疑,沉溺酒色。

他既倚重石香姑的才干维持着红旗帮的庞大基业,又深深忌惮她在帮内无与伦比的威望(许多头目和底层水手只认“郑一嫂”,而非郑一)。

他对张保仔这个迅速崛起的“义子”更是充满猜忌,认为他是石香姑培养来夺权的工具。

一次,张保仔率队成功劫掠了一艘葡萄牙商船,缴获大量西洋火器和珍贵怀表。

按规矩,大部分上缴公库。

张保仔私自留下了一块精致的金怀表,想送给石香姑。

此事被郑一安插在张保仔船上的眼线告发。

庆功会上,郑一借着酒意发难,当众斥责张保仔私藏战利品,坏了帮规,要严惩以儆效尤,甚至暗示他有不臣之心。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张保仔脸色铁青,手按在刀柄上。

他手下几个心腹也怒目而视,随时准备发作。

石香姑端坐不动,等郑一咆哮完,才缓缓放下酒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喧嚣
:“那块表,是我让保仔留下的。

我最近在看海图,需要块准时的表。

怎么,大当家连这点小事也要过问?”

她目光平静地看向郑一,“还是说,大当家觉得我石香姑,已经不配拿这点东西了?”

她的话轻飘飘,却重若千钧。

船舱内一片死寂,所有头目都屏息看着郑一。

郑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石香姑在帮内的威信让他不敢硬顶,最终只能强压怒火,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哈哈,香姑说哪里话,一块表而已,你喜欢就好!

喝酒喝酒!”

一场风波被石香姑轻描淡写地化解。

事后,在石香姑舱内,张保仔单膝跪地:“干娘,是我思虑不周,连累您了。”

石香姑扶起他,眼神深邃:“记住,在这船上,锋芒太露是取死之道。

郑一猜忌日深,你要学会藏锋,更要学会借势。

你的势,就是我,也是那些信服你的兄弟。

但归根结底,你自己的刀,要足够快,足够硬。”

她将那块金怀表放在张保仔手中,“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记住今日的教训。”

张保仔握紧怀表,冰冷的金属触感提醒着他权力的脆弱和斗争的残酷。

他心中对郑一的杀意,从未如此炽烈。

嘉庆十四年(1809年),清朝广东水师联合葡萄牙远东舰队,集结重兵,对红旗帮发动了前所未有的清剿。

清葡联军舰船众多,装备精良,尤其葡萄牙人的西洋大炮射程远、威力大,给红旗帮造成了巨大损失。

几次接战,红旗帮损失了数艘大船和不少好手,被迫在珠江口至大屿山一带的岛屿间周旋躲避。

巨大的压力让郑一更加暴躁易怒,动辄打骂手下,决策也屡屡失误,导致几次突围失败,损兵折将。

帮内怨声载道,人心浮动。

石香姑凭借对复杂海况的熟悉和高超的指挥艺术,多次带领船队从联军围堵的缝隙中巧妙脱身,挽救了濒临崩溃的局势,威望更隆。

在一次激烈的遭遇战后,红旗帮主力暂时摆脱追兵,退守到一处偏僻的礁盘区休整。

郑一因指挥失误导致心腹爱将战死,迁怒于石香姑,指责她“保存实力,居心叵测”。

两人在主舱内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激烈争吵,声音透过厚厚的舱门都能听见。

“姓石的!

你别忘了!

这红旗帮姓郑!

不是你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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