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心脏上。
顾承舟缓缓地、完全转过身来。
月光终于清晰地照亮了他的整张脸。
那是一张保养得宜、带着成功人士惯有的沉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的脸。
但此刻,这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可怕,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直勾勾地看向沈墨,没有丝毫的波澜。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更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
他没有理会沈墨的怒吼,也没有去看脚下瑟瑟发抖的林晚词。
他的目光越过沈墨,投向更深的黑暗,或者,是投向那虚无的时间深处。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梦呓般的腔调,与他平日里在商界精英论坛上侃侃而谈的声音判若两人:“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形成一个僵硬而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却只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三百年了……这西湖的水,还是这么冷啊……”沈墨浑身汗毛倒竖!
顾承舟的神态、语气,都透着一股非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错乱感!
那句“三百年了”更是如同惊雷,炸响在沈墨的脑海!
“顾承舟!
你清醒点!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沈墨试图唤醒对方的神智,同时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寻找机会靠近被绑的林晚词。
顾承舟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他低下头,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眼神,凝视着手中那支洁白的羽毛笔,指尖缓缓抚摸着光滑的翎羽,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
“羽毛笔……白翎……多干净啊……” 他喃喃自语,声音飘忽,“宗子兄……你说,用它写下的字,是不是就能……永远留在纸上了?
像她一样……永远留在西湖里了?”
宗子兄?!
张岱的表字!
沈墨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顾承舟怎么会知道张岱的表字?
而且用这种熟稔到诡异的语气称呼?!
顾承舟猛地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光芒,死死钉在沈墨脸上!
他手中的羽毛笔,笔尖微微抬起,指向沈墨的咽喉方向!
“你!
还有他们!”
顾承舟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而怨毒,在寂静的湖边显得格外刺耳,“你们懂什么?!
你们只会拆!
只会毁!
把那些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