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声和因极度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身体。
陆沉渊不再看她。
他猛地转回头,所有的目光,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绝望,再次集中到我的身上。
他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巨塔,在我面前缓缓地、沉重地……跪了下去。
“咚。”
膝盖砸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而惊心动魄的声响。
他跪在那里,就在我面前。
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发梢滴落,砸在地面,晕开小小的深色水渍。
他仰着头,赤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那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痛苦、悔恨、难以置信,以及一种……卑微到尘埃里的祈求。
“阿晚……”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无法抑制的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淋淋的心脏里硬生生抠出来,“是你……真的是你……你没死……为什么……为什么……”他伸出手,那只曾经能翻云覆雨、此刻却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手,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虔诚的姿态,颤抖着,想要去触碰我肩上那枚火焰状的胎记,却又在即将触及时,被巨大的恐惧和愧疚死死钉住,停在了空中。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漆黑的夜幕,瞬间将大厅内这跪地哀求、满目狼藉的一幕照得亮如白昼,也照亮了陆沉渊脸上纵横交错、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湿痕。
轰隆的雷声滚滚而来,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痛苦得如同失去一切的男人。
他眼中的悔恨如此真切,如此汹涌,几乎要将他自己溺毙。
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入火辣辣的喉咙,带来一阵剧痛,却也带来一种奇异的清醒。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双被痛苦淹没的眼睛,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
那笑容里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只有一片荒芜的冰冷,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我开口,声音因为喉咙的伤而嘶哑低沉,却清晰地盖过了窗外的雷雨,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陆沉渊的心脏:“陆沉渊……亲手葬送林晚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吗?”
这句话,如同终极审判的落槌。
陆沉渊脸上最后一点残存的血色也彻底消失。
他伸出的手猛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