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剧烈地痉挛起来。
他瞳孔里那翻涌的痛苦和祈求瞬间凝固,然后被一种更深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惊骇和绝望彻底覆盖!
身体剧烈地一晃,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当胸击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噗——!”
刺目的猩红,如同盛开的彼岸花,溅落在冰冷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也溅落在他昂贵的西装前襟。
他高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向前栽倒,重重地扑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倒在那片由他自己亲手造就的血泊与狼藉之中。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那双涣散的瞳孔里,最后倒映着的,是我站在灯光下,冷漠俯视的身影。
以及我肩上,那枚如同燃烧火焰、无声控诉着一切的胎记。
苏软软看着倒下的陆沉渊,看着那刺目的鲜血,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如同被掐断脖子的尖叫,随即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倒在满地的玻璃碎片和“遗物”之中。
奢华冰冷的沉晚居,只剩下窗外瓢泼的雨声,和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我最后看了一眼地上如同废墟般的两人,转身,赤着脚,踩过冰冷的地板,走向大门。
湿透的病号服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而挺直的脊背。
大门打开,风雨瞬间灌入。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如同幽灵般停在雨幕中。
车门打开,许淮安撑着一把黑伞站在车旁,雨水顺着他冷硬的侧脸滑落。
他没有问任何话,只是沉默地为我拉开后座车门,将伞倾斜过来,遮住我头顶的风雨。
我弯腰坐进温暖干燥的车厢。
车门关上,隔绝了身后那座埋葬着爱与恨、真相与谎言的冰冷陵墓。
车子平稳地滑入雨幕,汇入城市的车流。
窗外是流动的霓虹,模糊在雨帘之后。
许淮安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声音低沉平稳:“去哪?”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喉咙的剧痛依旧鲜明,肩上的胎记在干燥衣物下微微发烫。
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但心底那片荒芜的冰原深处,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在悄然碎裂、剥落。
“医院。”
我开口,声音嘶哑却清晰,“然后……离开这里。”
许淮安没有追问,只是无声地调转了方向。
车子在雨夜里前行,驶向一个与过去彻底割裂的未来。
(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