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里,偏偏又浮起一丝混沌的熟悉。
“黑风。”
苏婉儿往前迈一步。
萧承煜想拉她,被她反手握住手腕轻轻一捏。
她记得赵九说过,犬影卫的暗犬都有专属暗号,是训练时刻进骨血的哨音。
三年前在北境,她曾听退役的犬影卫老卒哼过半段,“月落犬不归,旧主唤魂回”。
她清了清嗓子,用只有兽类能辨的频率低吟。
黑风的耳朵抖了抖。
黑雾笼罩的眼珠突然收缩成细线,前爪无意识地扒拉地面,像在刨开记忆里的土——那是幼犬时期,训犬师蹲在草窠里喂它肉干时,总哼的调调。
“嗷——”它突然仰头长嚎,声音里带着裂帛似的痛。
黑雾从七窍里翻涌而出,在半空凝成狰狞的咒文,又被它甩头时震得粉碎。
苏婉儿感觉掌心发烫。
她知道机会来了,咬着牙扑过去,指尖按上黑风耳后最软的那块肉。
灵力如决堤的河,顺着血脉往黑风体内灌——这是她第一次违背“每日三刻”的限制,眼前开始发黑,后颈沁出冷汗。
“灰影!
阿福!”
她哑着嗓子喊。
两只犬几乎同时贴上来。
灰影用脑袋顶她手背,阿福的尾巴扫过她手腕,它们的灵性顺着接触的皮肤渗进来,像三根绳子,一起拽着黑风被咒术困住的魂。
黑风的爪子深深抠进地里。
它喉间发出幼崽才有的呜咽,黑雾终于裂开道缝。
苏婉儿看见缝里闪过片段:雪夜的营火,老训犬师给它系铜铃;春晨的草坡,它叼着野兔往主人怀里钻;还有那夜,它被灌下带咒的药汤时,最后一丝清醒里,听见的“快走”。
“是你。”
黑风的尾巴轻轻晃了晃。
它舔她掌心,犬齿刮过她薄茧,“是你当年让我装死逃了。”
苏婉儿膝盖一软,差点栽进萧承煜怀里。
她喘着气笑:“现在该你帮我了。”
黑风低头,用鼻子拱她手背。
兽语顺着接触钻进她脑海:“赵九是棋子。
真正的施咒人在南疆,用活犬的魂炼咒,说要‘让整个大昭的狗都变成刀’。”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
地牢方向,原本僵死的黑狼犬突然抖落身上的布单;宫墙角落,被咒控制的猎犬甩着脑袋撞开栅栏;连御花园的看门犬都挣断锁链,摇着尾巴往这边跑。
它们围着苏婉儿趴下,狗头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