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焦糊味。
他庞大的身躯像一座被抽空了地基的巨塔,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带着沉闷的、令人心悸的“噗通”巨响,直挺挺地向前扑倒,重重地砸在那片他自己刚刚制造的血泊之中。
泥水混合着血浆四溅开来,几点温热粘稠的液体甚至溅到了我冰冷的裤脚和一旁兀自燃烧的篝火边缘,发出“嗤嗤”的轻响,腾起几缕转瞬即逝的白烟。
他的脸侧埋在血水泥泞里,那只曾沾满十七位高手鲜血、最终却未能触碰到“孤星”的右手,不甘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僵硬不动。
那双至死圆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破庙黑黢黢的屋顶,里面凝固的恐惧和茫然,成了他在这世上的最后印记。
篝火被溅入的血滴扰动,不安地跳跃着,明灭的光影在布满蛛网和裂缝的墙壁上疯狂舞动,将杜杀倒毙的庞大尸身和地上那滩迅速冷却、扩散的暗红,映照得如同地狱的图腾。
我站在原地,手中的刀已经归鞘。
方才那惊鸿一现的绝杀锋芒,此刻彻底隐没在那磨损的鲨鱼皮鞘中,仿佛从未出过鞘。
只有刀鞘末端,一滴残留的血珠正缓缓滑落,无声地坠入泥地。
我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杜杀那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旧物。
然后,视线移开,落在地上那柄“孤星”匕首上。
它依旧躺在那里,薄如蝉翼的刀身沾着几点泥污和溅上的血星,在摇曳的火光下,幽冷的光芒依旧流转不息。
那光芒似乎比刚才更亮了一些,更冷了一些,像一只在血泊中悄然睁开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
我没有弯腰去捡它。
只是抬起脚,靴底踩过冰冷粘稠的血水,发出轻微而黏腻的声响。
我绕过杜杀尚有余温的尸身,绕过那滩不断扩大的暗红,走向破庙那扇被撞得歪斜、兀自在风雨中吱呀作响的破门。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密集的雨点,扑面而来,带着泥土和死亡的气息。
门外是无边的黑暗和滂沱的雨幕。
我一步踏入了风雨之中。
单薄的旧衣瞬间被雨水打透,紧贴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身后破庙里那堆篝火的光芒,被门框切割成昏黄的一线,映照着我离去的背影,在泥泞的雨地上拖出一道孤绝而模糊的影子,很快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