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和腐败的气息。
我没有任何犹豫,一头就扎了进去!
将井中央那令人魂飞魄散的倒吊身影,连同那方被禁锢的、惨淡的夜空,一起彻底抛在了身后!
通道内的空气比天井底部更加凝滞,更加冰冷,带着一种陈年棺木深处特有的、混杂着泥土、石灰和某种难以名状蛋白质腐败的浓烈气味,沉重地压迫着肺部。
黑暗也更为纯粹,伸手不见五指,连一丝微弱的光感都消失了。
刚才天井里那点惨淡的微光,此刻恍如隔世。
我扶着冰冷湿滑的石壁,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吞咽着冰冷的刀片。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痛感。
脑中一片混乱,只剩下井中裙摆那微不可查的晃动残像,和母亲嘶哑的吼声在反复撕扯。
“钥匙……戌时……铜铃……轿子……”戌时!
那个悬在头顶的死亡时刻!
必须快!
更快!
我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恐惧和呕吐感,摸索着石壁,跌跌撞撞地加快脚步向通道深处走去。
脚下的路更加湿滑泥泞,好几次差点滑倒。
黑暗吞噬了一切方向感,唯有不断向前。
这条通道似乎比来时那条更长,更加深入地底。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深处,似乎有了一点极其微弱的、惨白的光线?
光线很弱,带着一种毫无生气的冷感,不像是灯火,更像是……某种磷光?
光线是从通道尽头一个半坍塌的拱形石门缺口里透出来的。
浓烈的、混杂着腐败植物和尸蜡般的浑浊气味在那里达到了顶点,几乎令人窒息。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缺口,将眼睛凑向那道缝隙。
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呼吸彻底停滞。
一片……巨大的、难以想象的……地下坟场!
视线所及,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墓碑!
它们如同被施了诅咒的森林,毫无规律、杂乱无章地林立着,挤满了整个巨大的洞窟!
这些墓碑大多残缺不全,有的断裂倒伏,有的歪斜插入泥土,有的被厚厚的苔藓和滑腻的藤蔓完全包裹,只露出狰狞的一角。
无数惨白的、仿佛被水浸泡了千万年的枯骨,无声地从泥土和岩石的缝隙中刺出、探出,手臂、腿骨、碎裂的颅骨……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不祥的幽光。
而光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