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是悬挂在几根巨大石笋上方的几盏……惨白色的纸灯笼!
灯笼的式样与祖屋正厅里悬挂的那些如出一辙!
它们散发着冰冷死寂的光芒,微弱地照亮着这片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死亡之地。
这里,就是沈家真正的祖坟!
所有倒扣牌位背后那些被抹去名字的“沈月容”们,最终的埋骨之所!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顺着鼻腔涌入肺腑,剧烈地翻搅着胃部。
我死死捂住嘴,才勉强压下那强烈的呕吐感。
目光在这片如同地狱般阴森的碑林中快速扫过,每一个破碎的骨殖,每一块狰狞的墓碑,都像冰冷的针扎在视网膜上。
钥匙!
母亲说的钥匙在哪里?!
视线掠过那些惨白的骨殖和冰冷的石碑,焦灼地搜寻着任何可能的线索。
终于,在靠近坟场深处一块半人高的、布满青苔的古老石碑前,我的目光猛地定住了!
那石碑本身并无特别,但就在它基座旁冰冷的泥土里,插着一件东西!
一把钥匙!
它斜斜地插在松软的泥土里,只露出半截锈迹斑斑、颜色暗沉的金属杆。
样式古朴,带着岁月沉淀的沉重感。
而在钥匙柄的末端,赫然系着一根褪了色的红绳,红绳的末端,拴着一枚小小的、比母亲脚踝上那枚更显古旧的铜铃!
就是它!
母亲描述的钥匙!
心脏狂跳起来,一股混杂着狂喜和巨大不安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
找到了!
生路!
刺破轿帘的唯一希望!
我来不及细想,几乎是连滚爬爬地从那拱形缺口的碎石堆上翻了下去,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湿滑泥泞的地面和那些探出泥土的惨白骨殖,不顾一切地冲向那块石碑!
地底的寒气包裹着浓烈的尸腐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快!
再快一点!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把斜插在泥地里、系着铜铃的钥匙时——“叮铃铃——!”
一声极其清脆、带着空洞回音,却又无比清晰地铜铃声,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地下坟场令人窒息的死寂!
这铃声并非来自我眼前的钥匙!
也并非来自母亲脚踝上的铜铃!
它……来自高高的上方!
来自我刚刚爬下来的那个天井的方向!
声音如同冰冷的银针,精准地刺入我的耳膜深处!
第二声!
是正厅檐角那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