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和气势碾压对方的说辞,好像突然就哑火了。
憋屈!
太憋屈了!
他烦躁地一把扯开领带,又粗暴地解开西装扣子,把身上这件宣告报废的“战损版”杰尼亚脱了下来,嫌恶地用两根手指拎着。
昂贵的布料吸饱了污水,沉甸甸、湿哒哒地往下坠。
“算了算了!”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挤出这几个字,语气充满了不耐和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感,“赶紧弄干净!
别在这儿挡路!”
说完,拎着他那件价值不菲的“抹布”,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复杂气味,迈开长腿,怒气冲冲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步伐快得像在逃离什么瘟疫源。
那扇厚重的办公室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震得空气都颤了颤。
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清洁车旁那个蹲着的身影,还在一下、一下,用力地擦拭着那片深色的水痕。
抹布摩擦地面的声音,单调而清晰。
过了好几秒,凝固的空气才像被解冻一样,重新流动起来。
细碎的议论声如同投入死水里的石子,迅速漾开一圈圈涟漪。
“我的天……那新来的保洁……胆子也太肥了吧?”
“泼了陆总一身脏水!
居然没被骂哭?
还顶嘴??”
“陆总那脸色……啧啧,我入职三年头一回见他气成那样!
那身西装,顶我半年工资了吧?”
“赔不起?
嘁,装什么可怜,看她那样子也就那样……不过……她刚才摘口罩那一下,你们看见没?
好像……没想象中那么老?”
“切,再年轻能年轻到哪去?
还不是个扫地的。
得罪了陆总,等着卷铺盖滚蛋吧!”
议论声不大,但足够清晰,像细密的针,无差别地扎过来。
蹲在地上的林晓月仿佛没听见。
她只是专注地盯着地面,手上的动作没停,力道甚至更大了一些,灰色的抹布在那片深色水痕上反复摩擦,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露出的那截手腕,细瘦,却绷着清晰的线条,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直到那片水痕彻底消失,只留下一点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痕迹。
她才停下动作,慢慢站起身。
长时间蹲着让她眼前黑了一下,她闭了闭眼,稳住身形。
然后,她弯腰,开始收拾清洁工具。
刮水板上的脏水甩进污水桶,那块饱经蹂躏的灰色大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