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也被她仔细叠好,放回原位。
整个过程沉默、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拉起那辆深蓝色的清洁车。
车轮在光洁的地面上滚动,发出轻微的、规律的噪音。
她低着头,重新把那个淡蓝色的口罩拉上去,遮住了下半张脸,只留下那双过分沉静的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她推着车,沿着走廊,继续她未完成的工作路线,仿佛刚才那场足以让旁人津津乐道一周的风波,不过是车轮碾过时不小心蹭掉的一粒微尘。
顶楼的精英们目送着那抹深蓝色消失在走廊尽头,眼神复杂。
有同情,有鄙夷,更多是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没人注意到,在清洁车经过一盆茂盛的散尾葵时,林晓月极其快速地、不动声色地将一张揉得小小的、沾了点污渍的速写纸,塞进了茂密的枝叶深处。
纸上似乎是用铅笔匆匆勾勒的几根凌乱线条,隐约能看出……一个皱着眉头的、穿着西装的男性侧影轮廓?
总裁办公室内。
陆景琛把自己摔进那张能买下林晓月十辆清洁车的真皮老板椅里,烦躁地扯了扯已经湿透黏在身上的羊绒衫领口。
昂贵的羊绒吸了水,又冷又重,贴在皮肤上,像一层冰冷的蛇皮,那混合着馊咖啡和消毒水的诡异气味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熏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Shit!”
他低咒一声,抓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手指用力得几乎要戳破按键,“艾米!
立刻!
马上!
给我送一套干净衣服上来!
从里到外!
现在!
立刻!
马上!”
声音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
“好的陆总!
马上!”
助理艾米的声音隔着话筒都能听出十二万分的紧张。
扔下电话,陆景琛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试图让飙升的血压降下来。
但眼前挥之不去的,不是即将召开的季度财报分析会的PPT,也不是手机屏幕上那条刺眼的K线跳水图,而是……是那双眼睛。
帽檐阴影下突然抬起的那双眼睛。
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深褐色的瞳仁里清晰地映着他狼狈暴怒的样子,没有恐惧,没有讨好,只有一种……该死的、让人心头发堵的、近乎麻木的平静。
还有摘掉口罩后那张清秀却写满疲惫的脸……这跟他潜意识里预设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