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碎繁杂公司要迎接一个重要投资方的尽职调查团队。
整个法务部提前一周就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我的顶头上司,那位素来雷厉风行的陈律师,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将一摞半人高的历史合同档案重重放在我的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灰尘在光线里惊慌地飞舞。
“小文,投资方下午就到,重点看三年前那批海外技术引进的合同!”
陈律师语速飞快,不容置疑“所有相关文件,按时间、项目、关联方,给我重新梳理!
条款关键点摘要!
关联协议索引!
下午三点前,必须整整齐齐放在一号会议室!”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不能出任何纰漏!
这关系到几个亿的融资!
明白?”
“明白,陈律。”
我立刻起身,声音平稳。
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清晰的指令和必须完成的任务。
我埋首其中,指尖快速划过发黄的纸页,大脑高速运转,如同精密的仪器。
分类,标记,提炼,录入…终于,在距离三点还有十五分钟时,最后一份文件摘要录入完毕。
我将整理好的厚厚一叠材料,连同清晰的索引目录,稳稳地放进专用的文件盒。
抱着这沉甸甸的“堡垒”,我快步走向位于顶层、专为重要会议准备的一号会议室。
电梯平稳上升,金属厢壁映出我略显苍白的脸和一丝不苟盘起的发髻。
镜面里的女人,眼神沉静,带着一种近乎冷漠的职业专注,早已褪尽了十八岁时的惊惶与脆弱。
“叮。”
顶层到了。
电梯门无声滑开。
我抱着文件盒,迈步走出。
几乎就在同时,旁边一部专用电梯的门也恰好打开。
一股清冽的、带着冷泉与雪松气息的淡香,如同初冬拂过松林的第一缕风,毫无预兆地、强势地侵入了被中央空调循环风统治的、略显浑浊的走廊空气。
那气息……如此熟悉!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骤然停止了跳动。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前世的记忆碎片尚未翻涌,身体的本能已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僵硬,冰冷。
我猛地抬眼。
专用电梯里,率先走出的,是公司几位平时难得一见的高管,个个神色恭敬而谨慎。
他们的簇拥之下,一个身形颀长挺拔的男人正迈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