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在无数百姓或好奇、或探究、或敬畏的目光中,抬进这座比沈府威严森冷百倍的襄阳王府。
没有拜堂,没有宾客喧哗。
只有王府管家那张刻板得如同面具的脸,和一句毫无温度的“王爷军务繁忙,王妃请先行入内歇息”。
然后,我就被安置在了这座空旷得能听见自己心跳回声的新房里,独自面对着这满室红烛,和那扇紧闭的、仿佛隔绝了生路的房门。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刻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四肢百骸,越收越紧。
萧彻……那个名字本身就是一个禁忌。
6.疑惑他为何要娶我?
一个刚被首辅之子当众退婚、家族轰然倒塌、毫无价值的孤女?
是羞辱?
是试探?
还是……因为我那被打入冷宫的姑姑?
他是想斩草除根,还是……另有所图?
纷乱的念头如同毒蛇,在脑海中疯狂撕咬。
就在神经紧绷到几乎断裂的边缘时——“吱呀——”厚重的雕花房门,被缓缓推开了。
一股裹挟着外面寒气的冷风猛地灌入,吹得案几上粗如儿臂的红烛火焰剧烈摇曳起来,光影在满室猩红的墙壁上疯狂跳动,如同鬼影幢幢。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门外廊下昏暗的光线,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并非喜服,衣料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衣摆和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雪花。
随着他迈步进来,一股浓烈的、混合着凛冽风雪气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铁与血淬炼过的冰冷压迫感,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将原本弥漫的甜腻合欢香冲得七零八落。
我浑身猛地一僵,连呼吸都停滞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一步步走近,步履沉稳,靴底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
烛光随着他的移动,终于清晰地勾勒出他的面容。
襄阳王萧彻。
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同刀削,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幽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丝毫新娶王妃该有的温度,只有一片冰冷锐利的审视,如同鹰隼锁定猎物